“師妹,你來看看,這蛇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古怪?”
酒一杯舉著大蛇,來到了張凡與晚晴麵前。
“嗯,是有點古怪。”
先前遠遠一看,以為是受陰氣感染而變異,這個並不罕見,無論人獸,隻要在陰氣濃鬱的地方呆得久了又沒有趨避之法,就會是這般模樣,相傳最早的妖獸就是這麼來的。
不過近了一看,就知道不是這麼回事了,此蛇雖然怪異,卻還是活蹦亂跳的生靈,陰氣有,卻又不尋常,仿佛與一團莫名的火熱摻雜的,隱隱有點地火暴躁的氣息。
這蛇本身也顯得很是暴躁,已然給拿捏得死死的了,蛇頭還在不停地扭動著,一雙眼珠子暴突,血紅血紅的,其中的瘋狂之意不言而喻。
觀察了一會還是不明所以,酒一杯被它掙紮得煩了,手中陡然加力,一條烈火一般的紅線竄出,瞬間在蛇身上遊走一番。
這麼一下,片刻前還生龍活虎的怪蛇立時軟了下去,赤紅的蛇目爆裂,已然死得不能再死了。
酒一杯“嘿嘿”一笑,道了聲:“正好泡酒。”旋即將它開膛破肚,正要取膽呢,忽然驚呼一聲,偌大的蛇屍墜地,揚起灰塵無數。
“怎麼了?”注意力本來已不在此的張凡猛地回身,喝問道。
酒一杯無論如何也是築基修士,能讓他發出這樣聲音的事情肯定不尋常。
“沒什麼,被這東西嚇了一跳。”
喝了海量的酒除酒糟鼻之外,酒一杯的臉色一向正常的很,此時被張凡一問,反而漲紅了起來,仿佛很是不好意思。
張凡先是不解,望地上看了一眼後隨即了然。
那竟是個人!或者說,是像人的怪物。
這條怪蛇的腹中,除卻先前的怪兔之外,竟然還有一物,卻是一具人形的屍首,之所以不能肯定是人,乃是因為此地不應該有外人出沒,再加上觀其外貌,也不類常人。
“這應該是藥人!”
晚晴瞥了一眼,臉上露出不忍與惡心的神色,強忍著說道。
無怪她這副表情,這具屍體已然高度腐爛了,胸腹之處還有一個仿佛銳氣破開的裂口,露出裏麵五顏六色的五髒,上還有蛆蟲蠕動,確實惡心得很,不要說她這樣如謫凡仙子一般的女人,便是酒一杯這樣的大男人,初一見得,還不是驚呼出聲。
“藥人?是什麼?”
張凡從小還沒有開始修煉的時候,就已經博覽了大量的玉簡,自問對修仙界了解不少,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般稱呼,固雖然見得晚晴神色不對,還是忍不住問道。
“藥人就是大破滅後,重啟丹道的時候,那些丹道大師們養來專門試藥的凡人、修仙者。”見得晚晴不適,酒一杯插口替她回答道,他也是芝蘭天的外門弟子,對這些自然是知之甚詳。
張凡聽了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過來。
當年大破滅,修仙者的黃金時代結束,很多東西都絕傳了,便是丹道一途,也少了許多關鍵性的傳承,導致當時的修士不得不依據零星的資料重新開始,從此走上了一條迥異的道路。
無論什麼事情,在剛開始的時候總是黑暗血腥的,丹道也不例外,由於經驗和傳承的缺失,很多東西拿不準,那怎麼辦?隻能從走一遍上古前輩走過的老路——試藥!
於是,大量的凡人、修仙者們,並成為了丹道宗師手下的羔羊,任其折騰,如今的修仙者在仰慕前輩風采的同時,也不由得為尊者諱,正是為此,張凡才對此不曾聽聞。
此處是丹師叔通的藥園,而且與世隔絕,便是他們這些修仙者進來都不易,何況凡人?因此這些凡人最大的可能,便是當年為叔通試藥的藥人後裔。
望著地上的屍體,張凡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些許憐憫,卻又生不出對前輩的鄙夷之心,反倒對他們為追求大道不擇手段的做法隱隱認同,一時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