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陣中已然傳來陣陣“砰砰砰”的響聲,想來是什麼沉重的東西砸在地麵之上,力量是如此之大,即便是站在丹房之外,眾人依然感到地麵一陣陣的顫動,仿佛隨時可能坍塌一般。
這般響動不過讓張凡一頓,並沒有能阻止他的腳步。
不過一息的功夫,他就已然走到陣前,不需他吩咐,腳步剛剛停頓,眼前三尺外的陣法外圍忽然一陣波動,隨即雲消霧散露出了一條寬敞的通道,直通陣法中心處。
通道剛一現出,張凡便見得內裏紅銅色光芒一閃,好像有什麼東西要一竄而出一般,哪裏敢怠慢,他當即腳下一踏,碎石崩飛的同時,整個人也隨之竄入了陣中。
他的身形剛剛消失在陣外,整條通道便一陣模糊,旋即雲霧填充,又恢複了之前密不透風的模樣。
張凡既已入陣,想來激戰就要開始了,偏偏外界眾人隻能看到雲霧一片,偶爾波動卻不見詳情,不由得心生煩躁,尤其是娃娃和紅日,兩人看向曹燾的目光便有些不善了起來,似乎在埋怨他怎麼不說說內裏的情況。
好在這關鍵時刻兩人還算克製,沒有如平時那般口無遮攔肆無忌憚的,不然曹燾要是一分心,陣法一散,張凡倒未必會有什麼危險,但那些火銅傀儡必然衝出,他們就看戲不成反獻唱,那就沒意思了。
他們等了並沒有多久,不過一兩個呼吸的時間,便見得陣法的上空忽然閃過一抹豔紅之色,並迅速地轉熾,其中更有聲聲烏啼響徹。
眾人當即精神一振,顯然張凡已經開始動手了,而且看聲勢還不小。
他們當中的,就屬紅日看得最是仔細,恨不得親身入內旁觀。他也是一個火屬性的修士,深知對付火銅金精製成的傀儡有多麼的難,若是換他上場,自保肯定是沒問題的,但其它的就難說了。
畢竟那些不過是為雜役而煉製的傀儡,攻擊手段有限,即便是力量再大,速度再快也奈何他不得,可是他要對付這些傀儡,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威力最大,他本人最擅長的火屬攻擊對這些傀儡而言,不過是撓癢癢而已,隻能依靠法器本身的威力摧毀傀儡的身軀才有作用。
可是火銅金精的硬度他是清楚的,自問以手頭上的法器威能,摧毀一兩個還有可能,若是十個齊上,那麼就絕無辦法,隻能轉頭就跑了。
張凡的情況相差無幾,除卻火焰屬性不同外,兩人的很多地方都有相似之處,倒要看看他有什麼了不得的手段。
這麼一會兒功夫,陣法上空的濃雲徹底轉赤了,一眼看上去,就如一朵朵火燒雲一般,熾熱高溫散發輻射開來,即便是身處丹房之外,漸漸適應了此處高溫的眾人,也有點經受不住的感覺了,可見內裏的溫度,又有多麼的恐怖。
不過再高的溫度,又能奈那麼傀儡何?
麵對眾人疑惑的目光,曹燾聳了聳肩,卻絲毫不敢開口回話。陣法之中,那些火銅傀儡的攻擊越來越猛,整個陣勢不停地晃動著,若無他的加持,隻怕不用一時半會,便會崩潰了。
看來先前十息的預計,還是太過了一點,現在也隻能希望張凡能盡快解決吧!
就在曹燾心中焦急的時候,陣法中的形勢突變。
原本熾熱到極點的紅雲,毫無征兆地驟然緊縮,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擠壓一般。
紅雲的收縮是如此的猛烈,竟似在密不透風的陣法空間中撕出了一道道縫隙,好在是在上空部位,若是在下方,隻怕整個陣勢當即崩潰都不奇怪。
在眾人驚疑的注視之下,一時似龍吟,又如壯漢嚎哭的響聲忽然自陣中傳出,即便是陣法阻隔,依然漸漸清晰放大,直至如在耳旁一般。
與眾人的疑惑不同,一直麵無表情冷眼旁觀的霍離,在聽聞到這聲音的刹那,臉色卻忽然大變。
“寒螭!”
他自牙齒縫中迸出的兩個字,讓一旁的諸位築基修士恍然大悟。
旋即,一條身似巨龍而無角的上古妖獸,扭動著晶瑩剔透如寒冰一般的身軀,盤旋而上,瞬間撕破紅雲,曝露到了幾人的麵前。
盤旋、探爪,似慵懶而自生威勢,不曾有什麼大動作,僅僅身上不住散發出的寒氣,便將周遭的紅雲盡數凍結,化為塊塊小小的冰疙瘩,如冰雹一般灑落。
這條寒冰化形的寒螭,看聲勢規模,竟似比霍離親自施展的還要強悍得多,一時間眾人望向他的目光便不由得有點怪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