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暮一邊向前走動著,一邊擺出驚愕又帶點汗汗的表情,不住地看著白胡爺,嘴巴咧了開來,滿臉不相信地帶著很憋直的語氣語道:
“那個,開玩笑的吧,你不是說自己年過八旬了嗎,女兒卻隻有16歲??真的假的啊??你可別看我長著一副白癡臉就想著要忽悠我哦,我其實可是很精明的哦,我小時候可是從沒被那些假裝熱情,然後用一塊棒棒糖企圖誘拐小朋友的壞叔叔騙走過哦,我一直都是在心裏秉承著不給三塊以上就堅決不理會其下流行徑的超堅強超醒誌的決心的哦,你騙不了我的,別想耍我哦,沒用的。”
說著說著,小暮的語調漸漸拉高起來,也越來越急促了一些,愈來愈有些心虛的模樣了:“我可不是那種隻要你再堅持幾句,就會讓我深信你所說的都是事實的意誌淺薄之輩哦,我真的很精明的哦!絕對不是因為心虛而故意強調的哦!你是騙不了我的哦!明白的話就給我說實話啊!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啊!”
“確實,讓人難以置信啊。16歲的年齡,就算說是我的孫女,估計都太顯年輕了一點啊。”白胡爺很隨然地說著,沒有表現出半點如小暮一般舉止浮動不安的行徑,讓人不禁深思,果然,歲月是造就起人們沉穩,和安然的,最有效催化劑。。
“呃,我就說嘛,怎麼能會出現這種奇跡呢。”小暮仍有點恍惚地轉回了頭,右手又開始撓著頭,稍顯迷迷糊糊地說道:“如果真是16歲的年齡的話,不就代表你八十歲的時候居然還能生的出孩子嗎??你家難道是有著祖傳的能讓男人即使年過大半百,依然能夠保持壯年時那種無比陽剛有衝勁的秘方嗎??”
小暮慢慢地將右手放了下去,卻突然變得有些扭扭捏捏的了,伸出左手的食指上下滑動著自己左側的臉頰,稍顯沉鬱地吐道:“別扯了,真是那樣的話,你得被多少有錢有勢的好色老頭羨慕到骨子裏但同時也是恨到骨子裏去啊,不,不光是有錢有勢的老頭啊,隻要是男人就都會那樣想的啊,你還會像這樣悠哉悠哉地在路上漫步嗎??啊??早就不明原因地意外身亡了啊。”
說到這,小暮放下了手指,緩然地仰起頭,顯得很有感觸地語道:“奇跡啊,那種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會發生的啊,就像是連續一百多次都搶不到煎蛋的人,就注定了永遠就隻能在老是取得勝利的另一個人麵前傷心地瞅著,隻是前幾分鍾還在裝滿著煎蛋的盤子了啊。”
小暮漸漸由感觸轉化為感傷的情緒,麵目顯露出了憂傷,一副很憋屈的模樣,嘴巴往嘴裏皺了進去,很無奈又有很廢柴地說道:“絕對不會發生奇跡的啊。”
“是啊,奇跡是不可能發生啊,尤其是現在這種社會。那些整天乞求奇跡出現的人,說的難聽一點,就隻是在浪費寶貴的精神時間罷了。沒有絲毫意義,反而會讓自己的思緒越顯頹廢而已。”白胡爺很感慨地吐出這些話,然後動作慢慢地轉著頭,除了後麵,幾乎到處掃看了一下周圍這個不是太大,也不是太小,貧苦人們居住的場所,一邊深沉著繼續說道:
“但是,換句話說,如果不期盼奇跡出現的話,本著一身的正道,就算再怎麼樣的大義凜然,再怎麼樣崇高的想法,多半到了最後,也是徒遭打擊,最可怕的,被徹底重創之後,就連再次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了啦。”
至此,白胡爺轉回了搖擺不定的腦袋,繼續看著前進的方向。小暮的麵容有了些許的默默然,雖然離得很近,但是,卻感覺自己是在遠遠地望著,望著這個,或許比任何人都要深知這個世道,甚至是這個世界的,但身體似乎已經殘憊不堪的老人。。
白胡爺不知為何,緩然地從背後將左手提離至胸前,然後低下頭看著向上托起的,很是瘦弱的手心,眼睛終於表露出了,自從和小暮相見以來的第一次,顯得有些迷惘的眼神:
“不耍盡心思,甚至用上各種卑劣手段,還真是無法在這個世界混出‘有頭有臉’的模樣啊。真是太諷刺了啊,矛盾的世界,不讓自己變得矛盾的話,就無從在其上立足。人類發展至今,被光鮮華麗的外衣幾乎無限包裹著的最深處,到底進步了,還是退步了,還是說,隻是一成未變呢,真是讓人想不通啊,因為有太多不明緣由的暗之源頭了,或者打從一開始就僅有一個惡源而已,不管怎樣,自始至終,也都沒有任何一個人,將其探究清楚啊。”
白胡爺茫然著,在這個問題上,不再顯得有多麼的熟思老道,也沒有了曆經八旬若有所得的神色,表情很黯然,就像那種,麵對問題一點應對方法都沒有的,毫不懵懂的,幼孺一般。。
小暮有些沉寂的目光不住地望著白胡爺,他感受的到,老頭子他,真的迷然,而他自己,也一樣,迷然不已。小暮默默地發出了一句聲音:“老頭。”
很深情,似乎是,和白胡爺感同身受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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