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樹梢的時候,夜色像黑色的幕布傾瀉下來,耳畔除了樹葉婆娑聲聲作響,就連春季的蟲鳴都沒有。
許岩盤坐在馬車裏麵倒是不覺得什麼,一直充當護衛守夜的羅雲龍,猛地警惕起來。事出常態必有妖!這氣氛太過詭異了,羅雲龍感覺黑暗之中總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時間越長,這種感覺愈發的明顯。
羅雲龍假裝打盹,靠在馬車上,壓低聲音對車裏的許岩說道:“許先生小心些,有些不對!”說話的功夫,羅雲龍死死盯著黑暗中的某處,背後長槍隱隱顫動,隨時給對方致命一槍。
灌木叢突然劇烈晃動起來,看樣子好像是某個巨大的怪物,將要衝出。
“唰。”
羅雲龍將長槍抵在前方,已經擺出了戰鬥姿態。隻待下一刻怪物從灌木叢中衝出來,正好順勢將手中的長槍刺進它的胸膛。
“嘩啦啦,”攢動的火焰映襯著“怪物”的模樣,顯得越發猙獰,羅雲龍猛然一驚,手中長槍挺了出去,誰知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不過此時想要收手依然來不及了,羅雲龍隻覺得手中的利器刺進了一個柔軟的地方,還有一片溫熱濺射在他的身上。霎時一陣馬嘶響徹雲霄。然後就是怪物的轟然倒地之聲。
“你瘋了?是我!”
費仲狼狽的從地上爬起,借著火光,他清楚地看到他們那匹黃驃馬已經轟然倒地,哀鳴著踢著腿。
“你做什麼,殺了咱們的馬,你讓我們步行去冀州嗎?”費仲還沒來及查看馬的的傷勢,它就四腿一蹬,沒氣了。費仲更加氣不打一處來,莫名奇妙被襲擊不說,就連拉車的馬也被殺了。他搞不明白,羅雲龍這小子到底在想什麼。
不等費仲反應過來,羅雲龍對他挺槍而出。費仲險險避過,他不知道羅雲龍中了什麼邪,怎麼突然對他下殺手。
抓住刺過來的銀槍,費仲對羅雲龍大喊:“羅雲龍,你瘋啦,我是費仲!”
“滾開,受死吧!”羅雲龍掙開費仲,挑槍追殺,費仲一時避之不及,被他一槍挑飛出去,卻是傷了肩胛骨。
眼見長槍再次刺來,費仲咬牙一個側翻滾了出去,卻不知,羅雲龍好像早就知道他往這邊滾,手中長槍更是如同靈蛇觸動一般反手一擊。
費仲的雙手死死抓住槍柄,腹部傳來陣陣刺痛,讓他怒不可遏,“羅雲龍,混賬。”
羅雲龍帶著鮮血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笑臉,顯得更加猙獰,手上猛地用力,槍尖又沒入費仲體內幾分。
就在這時,一聲大喝仿佛滾滾春雷,在林中炸響,“孽畜,竟敢迷惑他人,行凶害人,還不束手就擒。”
隻聽羅雲龍慘叫一聲,捂著腦袋在倒在地上翻滾。而道旁的樹林中也傳來激烈的打鬥之聲。
許岩一臉茫然走出車廂,剛才他將然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突然聽到羅雲龍慘叫,這才驚醒。走出來卻見羅雲龍捂著頭在地上翻滾,而費仲捂著腹部躺在一旁,生死不知。
費仲的情況有些糟糕,地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而費仲也已經因失血過多昏迷過去,“費仲?”
“先生,我沒事。”
還好費仲隻是失血過多,並沒有傷及要害,許岩手忙腳亂幫他止了血,另一邊在地上翻滾著大叫的羅雲龍也昏迷過去。許岩剛想過去,卻從林中走出一個小道士,手中提著一條死狐狸。
“無量天尊,幾位施主沒有事吧?”不過在他看到馬屍還有一大灘血跡之後,就不這麼認為了,很顯然事情有些糟糕。
許岩作為唯一一個完好無損的人,不得不提防著來者,“不知道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