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錄之地山川相接,橫跨莫羅王朝兩大河流之一的怒水河,西南東北向縱橫千百餘裏,直授上府司衙管轄,卻因怒水河阻隔,南北民風差異頗大。
北司錄與中原之地冀州接壤,名分淳樸,氏族林立,豪門比鄰,始而中庸之學大為興盛,朝中多有北司錄出生的官員。而南司錄受西南西北外族影響,蠻夷橫行,不受王化,邪教盛行,愚民篤信,謂之蠻人。
從西涼進入司錄之地,喬家早有路線安排。沿並州官道轉入司錄,繼而經司錄要道進入冀州,而曆代經商的喬家便在冀州汝陰一帶。
自從進入司錄之地後,胡勇的心裏可真不是滋味,原因無他,柳氏的丈夫醒了。天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他們喬家與西涼經久同上,對哈薩其的毒藥頗有研究,這麼些年來,從沒有過中了蜚磷粉還能自我蘇醒的人,著實是一樁奇跡了。
可惜的是,呂兵醒了,胡永就不開心了,一連數日都瞧不見他的人影。柳氏有心向他道別無奈找不到他人,連喬少主都不知他的去向。
等到胡永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回來卻得到了柳氏已經離開的消息。
“什麼,走了,她為什麼不等我?”
喬少主的手臂被他抓的緊緊地,疼得他直罵道:“混蛋,快放開,老子的手要被你夾斷了!”
胡永這才醒過來,訕笑著鬆開手,隨即失望的自語道:“來晚了,你說她為什麼不等我呢。”
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喬少主心中就算有氣也撒不歘來了,翻了個白眼道:“人家還有要事在身呢,丈夫行了,自然離開了,喏,這是柳妹子給你的書信。”
說著,喬少主從懷裏把書信給他,還特意將“柳妹子”兩個字說的格外重。果然,胡永臉色微紅,搶過書信一溜煙又不見了他的人影。
且說這邊,柳氏帶著已經蘇醒的呂兵還有兩個弱子一路向南,轉道進入荊州。
荊州地勢西高東低,水道縱橫,從唐古拉山奔騰而下的怒水河從荊州貫穿而過,在荊州東南部衝出一大片平原——江漢。這片水網密布堪比江南的平原,自然而然成了僅次於富饒江南的平原的又一處產糧之地,是以朝廷對此很是重視。
呂兵雖然已經蘇醒,但是蜚磷粉不愧為天下奇毒,呂兵的身體仍然不能支撐他長途跋涉。柳氏一路也要照拂兩個孩子,呂兵也不想愛妻受累,一路走走停停,約莫著到了初夏之際猜到了江漢平原的城市——江陵。
一路上舟車勞頓,呂兵的身子剛剛見好,這會子又有點就上病複發的樣子,柳氏見狀,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隻好在江陵城外的破廟裏暫時安了家。
入夜,雖是初夏,荊州之地因地處莫羅王朝腹地,比之其他地方要熱得多,這會兒已經有蟲子出來夜鳴了。
江陵城外的土地公破廟裏,呂兵將柳氏摟在懷裏,細語說著話。“真沒想到我還能這樣摟著你。”
回想這從虛妄山脈出來後的日子,柳氏心裏也是感慨良多,心中對劫後餘生的呂兵更多的還是愧疚。胡永對她的感情,她又如何感覺不到,身為**,卻和別的男人有了私情,實在有悖常倫。
懷裏的可人沒了動靜,見柳氏正出神想著什麼,呂兵與她夫妻同心,自然之道她心中的憂慮,低頭輕輕在柳氏額頭落下一吻說道:“娘子這又是何必呢,一切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