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就是四叔,到不是有什麼親戚關係,隻是單純的稱號而已。他個子不高,肚子挺大,一張從早到晚都酒氣熏天的大餅子臉,上麵還趴著一個比常人大上一倍的酒糟鼻子。用酒廠裏貼商標的妹子話兒來說,就是“比癩蛤蟆還寒顫”。
不過據說四叔曾經也是有錢人,酒廠的生意還是四叔當年給老板介紹的。現在的他隻要喝了點酒,就要去找幾個聽眾,給人講他當年有多麼風光。四叔對聽眾的要求也不挑剔,有一次他喝多了,拉住了一個小學生足足講了一個下午。最後小男孩哭了,說“我要撒尿”,四叔才放開了魔爪。結果小男孩把家裏大人叫了過來,四叔在茫然無知的狀態下遭受了一頓毒打。
他的另一個愛好則是買彩票,經常一嘴酒氣的拉著韓靈均問:“你說我這次,能不能中獎啊?”
裝卸工的工資都是計件的,多勞多得。
小夥子們一個個從老板娘的房間裏走了出來,都美滋滋的,似乎兜裏踹了幾千塊錢,生活就變得無比美好起來。
隻有四叔情緒低落,一個人蹲在酒廠門口,耳朵上夾著中華煙,嘴裏叼著三塊錢一包的都寶,大口抽著,背影蕭索。
韓靈均拍了一下懷裏的三十張紅票子,這是他不到一個月的工資,和以前做的超市保安、飯店打雜相比,收入豐厚了許多。他上了自行車,打算去市裏轉上一圈,再找一份工作,聽說年節期間工資可都是翻倍的。
這時一輛帕薩特停在了廠子門口,一個帶著耳環的黃毛和一個臉上有著一塊青斑的光頭,下了車子。
四叔看見來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傻愣愣丟了魂似的,兩個混混模樣的年輕人則是衝著他凶神惡煞地走了過來。
光頭到了近前,二話不說先是一腳把四叔踹了一流跟頭。黃毛接著上去抓起四叔的頭發又拖了過來。
“說,啥時候還錢?今天不還你這輩子也就不用還了!”黃毛又賞了四叔兩個耳光。
光頭則是牙齒咬著下嘴唇,斜楞著眼睛,威嚇四周的眾人。
老板他爹,很自覺的關上了廠子大門。
不遠處兩個經常與四叔一起喝酒打屁的工友則躲在一旁偷笑。
韓靈均看著周圍人的反應,覺得很不舒服,倒不是他為人多麼仗義,不過是想起來,昨天四叔請自己吃了一個肉夾饃。
“再給一次機會吧,你們打死我也沒錢啊……”。四叔此刻正抱著腦袋哀求。
光頭給黃毛遞了個眼色,“先把他帶回去”。兩個人就像拖死豬一樣把四叔往車上拉扯。
這時,一輛自行車從天而降,將兩個混混拍在了下麵。
正是韓靈均的“飛鴿”,他看了一眼自己變得更加殘破的車子,一臉心疼的走了過來。
黃毛還有些茫然,光頭則暴起一拳,向韓靈均打來。
韓靈均抬手,抓住光頭的手腕,借勢一個反關節擒拿。剛剛還“一夫當關”的光頭就撕心裂肺地慘叫起來。
平時老實巴交的大男孩,此刻讓周圍的眾人驚掉了一地下巴。
黃毛才反應過來,從後腰抽出一根鍍鋅鋼管,輪圓了向韓靈均頭上砸去。
韓靈均正想閃身讓開,可突然發現後腰被人一把抱住,躲避不及。隻好用手臂硬擋了一下砸來的鋼管,疼痛感瞬間衝入韓靈均的大腦。
回頭一看,四叔正像一隻癩蛤蟆一樣趴在他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嚷嚷,“不能打啊,不能打啊,動起手來,我就完了。”
韓靈均咬了咬牙,他鬆開擒住光頭的手,抓住身後的四叔,一個背摔,像輪麻袋一樣,將四叔甩了起來,狠狠地砸在了前麵黃毛的身上。
他也不看黃毛是否被砸得咽了氣,又輪起四叔向一旁的光頭扔了出去。
可憐,肉球一樣的四叔,被摔來摔去,更可憐的則是被“肉球”砸中的兩人,都倒在地上兩眼翻白。
韓靈均從小就被身為武術教練的父親逼著練功,對付兩個混混對他來講這種事情還不算什麼。他不理會被震驚的眾人,扶起自行車,準備離開。
“不錯,不錯。”一個穿著白色運動服,身高不低於一米九的中年壯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擋在了韓靈均麵前。。
黃毛這時掙紮著坐起身,像受了氣的小媳婦唯唯諾諾的叫了一聲“三爺,您咋來了?”
“他欠多少錢?”三爺指著趴在地上的四叔,不答反問。
“三萬五”,這時,光頭躺在地上咧著嘴,搶答道。
“讓他去公司擦一年的廁所,就算還債了。”
三爺又把目光轉向韓靈均,“小子,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公司上班?”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韓靈均就開了口,“一個月多少錢?年節期間有獎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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