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兩條街,前麵是一個挺大的廣場,兩個少女疑惑的發現,不知何時,廣場上用一種粗麻布支起了一個超級大的帳篷,中間開了一個口子,周圍嗡嗡嗡的擠滿了人,好幾個體格健壯的傭兵模樣的人站在那邊維持秩序,有人在高喊著排隊排隊,然後就看到有圍觀的人給出一把銅幣,守住入口的人就側開身子讓他進去了,又有人高聲叫喊‘還要多久’,就聽到有個聲音回答道,‘人滿了就開始了’。
戴茜是個活潑的姑娘,她拉著自己的好友,興奮的擠了過去,隨便拉住一個眉飛色舞的大媽,問道:“那是什麼?為什麼收錢?”
大媽激動的臉蛋潮紅,龐大的身體隨著人流往前擠,見有人問她,八卦之心正濃的她立刻興奮起來,尖著嗓子給她解釋,“啊,你來得太晚了!光明神啊,真不敢想象,竟然會有這麼有趣的東西!他們管這個叫做‘電影’,有圖像,有聲音,裏麵的人還會走,都是些漂亮的人,隻要二十個銅幣,就能進去看到完整版了!哎呀,真不知道還能不能買到票!”
戴茜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圖像,什麼聲音,還漂亮的人……完全不懂她在說什麼……
的確,她們是來晚了,剛剛人少一點的時候,主辦方還放了預告片,人流馬上以恐怖的速度彙集起來,堵塞的整個廣場水泄不通,主辦方當機立斷的停止了預告片播放,然後開始售票,並承諾,人一滿立即開始放映,沒趕上的隻能趕下一場了。那些身手敏捷的都擠了進去,像剛剛的大媽那樣的人,根本競爭不過,自然就怨聲載道,所以主辦方開始強行要求排隊購票了。
戴茜朝後一看,那些排隊的人都蜿蜒到看不到的地方了,她本來就是個人來瘋的性格,扯著好友的衣袖,興奮地大叫:“伊芙琳!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看起來好有趣的樣子!二十個銅幣,還算可以啊,我們幹脆去排隊吧!”
伊芙琳本來就是被拉出來散心的,聽了戴茜的話,她無奈的聳聳肩,無可無不可的同意了這個臨時決定。
她們開始排隊。
沒過一會兒,隊伍就停滯不動了,經由前麵傳話,知道裏麵的人已經滿了,電影開始播放,她們可能要等到下一場了——當然,如果運氣不好的話,下下場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至少要等兩個小時。
伊芙琳不怎麼喜歡熱鬧,聽說要等兩個小時,簡直頭都要大了,就想拉著好友離開。然而下一秒,她卻突然定住了腳步,側耳傾聽,很快就癡掉了。
和她一樣想法的還有很多人,所以剛剛還很嘈雜的廣場,好似傳染一樣,沒過多久,就徹底靜了下來,於是傳自圍牆裏麵的音樂聲就那麼傾蓋下來,以摧枯拉朽的氣勢,將在場的上千人拉入了一場浮華的夢境。
音樂,或是輕快甜美,或是柔婉感傷,或能讓人會心一笑,或能讓人驀然心酸,然後是交談聲,有刻薄的女人,有粗魯的男人,還有小女孩,小男孩,貴族拉長的腔調,磁性優美的嗓音,大雨傾盆聲,細細的哭聲,銀鈴般的笑聲,如此種種,每個聲音都那麼鮮明,仿佛聽到就能由此聯想出那人的麵孔,想象得到他說話的神情,是善是惡,是美是醜,一個故事如同浮光掠影,模糊的展現在眾人的想象中,卻因為蒙著的那層麵紗,反而更加令人生出重重渴望,恨不能立刻衝進去,真真切切的感受一把。
伊芙琳徹底的打消了離開的念頭,她激動地握住戴茜的手,兩個少女就那麼急切的,度日如年的過了兩個小時,看到那些散場的人從另一個出口離開,連忙拿著錢隨著人流過去購票,心中祈禱著,千萬讓她們趕上這一批,再等兩個小時的話,不說煎熬問題,時間也太晚了,家人總不見她們回去一定會擔心的,
可能是她們的誠心感動了神明,她們兩個成為入場最晚的幾人之一,再往後的人,就隻能繼續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