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景瀾點了書案的燈,開始磨墨。“他怎麼就那麼聽你 的話?”
黃之桐笑道:“憑我的人格魅力啊。”
“什麼魅力?”
“芒種在我這裏,死心塌地跟著我。而他死心塌地跟著芒種。”黃之桐又給他解釋。
“死心塌地”這個詞,祝景瀾懂。
有死心塌地等著芒種的盤離,也有對立夏生出情愫的方南。
鑒於他還在孝期,暫時不能成親,生怕立夏被許配給了別人,給黃之桐幹活,要多賣力有多賣力。
祝景瀾走後,孕期無聊的黃之桐,打發小高去了河西府,為修建窯場開始鋪路。
自己在家裏,開始設計更多的預製品模具,為此清明在她和杜守恒之間又跑斷了腿。
有時候為了工地的事情,杜守恒還要跑榆青居同她商量,害的趙西漫在家“吃醋”,她隻能陪著笑臉教她如何“胎教”。
可惜自己也不知如何胎教,祝景瀾找來的書籍裏,關於胎教的東西,
什麼“立而不跛,坐而不差,笑而不宣,獨處不倨,雖怒不罵”,她幾乎做不到,(賈誼《新書 胎教》)
本來懷孕就夠累的,哪能還要受拘束啊。
隻從前世記憶裏搜刮一些道聽途說,什麼陪寶寶說話了,彈琴給寶寶聽了,唱歌給給寶寶聽,花園裏賞賞花,聽聽鳥鳴。
趙西漫卻覺得受益頗多,自己心情放鬆許多,老杜也支持她這樣做。
京城裏,祝景瀾打著為妹妹準備婚禮旗號回來,待在府裏的時間卻非常少。
除了同威源將軍商量事宜,連馮夫人都很少見到他。隻得到他的勸慰,不用千裏跋涉去浦城了,在京城等著看孫子就好。
等祝景瀾見到鬱鬱寡歡的黃之鬆,給他看了他寫給黃之桐的信。
開門見山道:“這是你寫給你五姐姐的信箋,在我手上。說明她信任我。”
黃之鬆看了,的確是他寫給五姐姐的信箋。
“你五姐姐寫給你的信,已經在我手上。雖然什麼都沒說,放在你那裏終究是禍端。”祝景瀾沒繞彎子,又道。
春日的陽光在窗外閃耀,照的大地一片暖融融的,茶館裏也頗暖和。
可黃之鬆見眼前的男人,還是覺得渾身冰冷。
輕易就從他書房隱秘的地方,取走了他小心保存的物品,
而他還不知情。
這個人早聽說他大名,卻隻在他迎娶五姐姐的時候見過一麵。
五姐姐的字裏行間,透露出來的都是平和與豁達,想必五姐姐平日裏過的歡樂、自在。
如此這樣一個人,五姐姐是怎麼同他從陌生人,相處到夫妻恩愛?
對上男人懾人的目光,黃之鬆收回思緒:“不過家常的文字,怎麼能是禍端?”
祝景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那個不重要。
隻是展開黃之桐給他寫的手稿:“這是你五姐姐替你想的出路。”
黃之鬆接過信箋讀了,五姐姐依然說的很少,隻告訴他,相信眼前的男人,會救他出困境,會救國公府出困境。
他抬頭,不知道他怎麼救自己出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