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眼前的景象簡直不像是一個正常人的胸膛,許大富雖然中等身材,看上去也頗為結實,但那胸膛卻是另有蹊蹺,骨瘦如柴,沒有一塊肌肉,仿佛是一層幹皮直接包裹在骨頭上,整個胸口青筋交錯,皮膚呈灰白色,半透明的狀況下,似乎還能隱約看到內髒器官。許大富的胸口一起一伏,顧凡竟然能感受到他心髒跳動的聲音,這模樣簡直如同一具幹屍,難怪顧凡一見到這景象,拔腿便欲逃之夭夭。
許大富見顧凡慌忙離開,也不以為意,苦笑著說:“看到了吧,這就是‘蠱’給我帶來的結果!”他從褲包裏掏出一把水果刀遞給顧凡,說:“用刀捅我胸口,試試看!”
顧凡根本沒動手,被眼前所見驚呆了,半晌才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手裏多了一把小刀。
“捅吧,沒事的!”許大富再次提醒。
顧凡握刀的手抖得厲害,雖然邁出一步,但遲疑間已停住腳步。許大富歎了口氣,重新拿回小刀,連捅了三四下自己的胸口。顧凡大驚失色,但馬上變成了驚駭失措,因為每一次刀刺下去,每一次抽出,都沒有一滴鮮血,那感覺就像是切豆腐一樣。
“看到了吧,‘蠱’給我的一切!”許大富臉色慘白,說話的聲音都帶著沙啞。
顧凡仍然沒能從震驚中回過神,半晌才問:“兄弟,那你所謂的‘蠱’是什麼東西,能說說嗎?”
許大富深吸口煙,然後慢慢說:“確切地說,我至今也沒確定‘蠱’是什麼樣子。但我可以確定,每種‘蠱術’使用的‘蠱’都不一樣,因為我中過兩次‘蠱’!”
“兩次?”顧凡倒吸口涼氣,接著問:“我也是兩次!”
許大富似乎沒聽見,繼續說:“我原本隻是個小山村的采藥人。有一天我在瀾滄江邊的苗疆迷路,為了找一味草藥,我掉進深淵。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四周裝飾物都是苗人的,我知道是他們救了我一命,當時覺得自己真是幸運能活下來……”許大富吸了口煙,自語道:“要是早知道,當初就讓我在那時候死了好,免得受這無盡的痛苦!”
“為什麼?”顧凡好奇地問道。
許大富前言不搭後語,又繼續問道:“兄弟,你確認自己身上有手機了沒有?”
顧凡掏出一台五成新的黃米手機,在許大富麵前晃了晃。許大富就如一塊大石頭放到了地上,於是又接著道:“正在這時,從門口走進來一位苗族少女,那少女容貌長得十分秀麗,當時我一見到她,就被她深深吸引住了,我發誓,無論是任何男子,隻要見到那麼美的人兒,就算不會失魂落魄地愛上她,也會被她那獨有的氣質所吸引。當時我就被她迷住了,並且無法自拔地愛上了她!”
“多麼浪漫的故事啊――”顧凡感慨道:“兄弟,想不到你講的故事還真那麼有頭有臉,一個漢族小夥子,采藥時失足落涯,被苗族少女所救,並且深深地愛上了他的救命恩人……不錯,這個故事挺吸引人的,繼續講下去吧!”
許大富惱怒地狠狠瞪了我一眼,糾正道:“這不是故事,這是真實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如果你不相信,我想我也沒有必要在這裏跟你浪費時間!”
顧凡陪笑道,又遞了一支煙給他,道:“好吧,好吧,這不是故事,你繼續講下去吧!”
許大富白了他一眼,接著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笑容:“我正巴不得感激那位女子,可她偏偏對我冷漠至極,隻說了句‘你傷好了就快離開吧’,當時我就莫名其妙,不知道她為啥這樣說。想想現在,要是我聽了她的話早溜了,可能後來的事情就不會這樣了。”
顧凡再次插嘴:“那後來呢?”
“後來才知道,他們這群人是苗族的‘阿萊克’族,是個擅長蠱術的分支。而那位救我的少女,名叫阿布,她雖然說話冰冰涼涼,但我能感覺她其實是個好姑娘。她叫我離開,確實是為我好,可我當時沒聽她的,覺得得回報她的救命之恩,主動留下來幫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有一天,阿布慌慌張張地跑來,囑咐我要快點離開,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啥,以為她有麻煩,結果還是不聽她的。突然間,幾個男人衝進屋,想抓走阿布,我當然得站出來擋住,阿布眼淚汪汪地求那兩人饒過她。我平時練過些蠻力,兩下子就把那倆打得趴地上,這時候阿布臉色蒼白,求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