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驚,狐疑地看著耿笑雪。
這耿笑雪從前不都是唯唯諾諾的小媳婦模樣麼,今天怎麼搖身一變就變成了這麼犀利的作風?難不成要往好人家嫁了,底氣也足了?
這麼一想,王氏的勇氣就又來了。
“你還沒過門呢,就做出這麼不要臉的勾當!你還真把自己的當成袁修閑的媳婦兒了啊!”王氏尖銳猴腮地掐著嗓子叫起來,把周圍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耿笑雪冷笑抬手,王氏還沒反應過來,纖纖素手就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臉頰上。
她一個踉蹌就跌倒在地,扯著嗓子痛呼起來:“殺人了,耿笑雪殺人了!”
耿笑雪揉了揉因為用力過猛而有些酸疼的手腕,聲音清冽,“從前敬重你是長輩,才由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王秀才是個老不羞的,半夜趁我出恭想非禮我,被我三拳兩腳打發了之後,你還來找我的晦氣。真當我是病貓,會慣著你的臭脾氣麼!”
李氏眼底最後一絲遲疑也去了,她厲聲喝問王氏道:“是這樣嗎!你竟然想毀我兒媳的清白!”
王氏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耿笑雪,卻被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給嚇得不敢上前一步。
她感受到周圍父老鄉親們的臉色變化,支支吾吾地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想來耿笑雪也是有錯的……”
“你是不是還想說一個巴掌拍不響?”耿笑雪冷笑著道,“方才我就告訴過你,一個巴掌是拍得響的,怎麼這麼快就忘了臉上的五指印了?”
見她說得幽默風趣,周圍的看客們都哄笑起來。
王氏畏縮地往後退了兩步,強撐著氣勢道:“你個小賤蹄子,嘴上功夫倒是厲害!隻是你再厲害,那袁修閑也不會回來娶你!”
耿笑雪無所謂地撇了撇嘴,作為一個現代女子,她難道還會對閃婚有什麼好感不成?若是袁修閑當真是逃婚了,她也隻會覺得幸運。
“回來不回來並不重要,袁兄君子相助,我已經十分感激。”耿笑雪漠然地道。
李氏急忙上前握住耿笑雪的手,疼愛地道:“好孩子,之前都是大家錯怪了你。還是趕緊先進我們袁家大門吧,這外麵風大……”
在一邊一直不敢說話的喜婆終於是橫插一嘴,“李姐姐你也是個不明事理的,袁修閑這便是擺明了不想娶她,您還苦苦相逼什麼呢!難道要把您自己的親生兒子逼死才算完啊!”
李氏本就身子不好,被這麼一嗆,更是氣得有些站都站不住,“我兒子的事情需要你操心?咳咳……”
耿笑雪一把扶住李氏,溫和地拍了拍李氏的脊背。
她轉過臉來看著喜婆,盡管看不清她喜帕下的容顏,喜婆卻沒來由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老婆子從來不說瞎話,配不上便是配不上!耿笑雪你瞪著我,也不能改變這事實!”喜婆強做鎮定道。
耿笑雪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你可真是打不死,罵不怕。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臉皮子厲害,還是我的巴掌厲害……”
話音剛落,耿笑雪便欺身而上逼近了那口出狂言的喜婆,左右開弓,清脆的耳光聲劈啪回蕩。
喜婆直被抽打得暈頭轉向,劇烈的疼痛和羞辱中,她無論如何也是不明白,為什麼她就是躲不開那看似柔弱的女子!
明明自己才是那個五大三粗的,卻根本在打架中討不了一點好去。
耿笑雪在李氏的勸阻下終於是停了手,喜婆卻已經是支撐不住身體,滿嘴鮮血地往後麵一栽倒。
她暈頭轉向地看著耿笑雪,終於是目露驚恐,不敢再多說什麼。
李氏有了底氣,便冷笑道:“你瞅瞅你的潑婦樣子!就你這樣的,袁修閑還敢娶你麼!有本事,你把袁修閑喊回來啊!”
“不必,我自己回來了。”一個聲音清越如同九天之月,淡漠地在轎輦後麵響起。
一襲與耿笑雪身上喜袍交相輝映的紅移步而來,劍眉星目的年輕人盛裝華服,一雙狹長的丹鳳眸子緊緊鎖在耿笑雪如同柏樹紅梅一般的背影上,帶著濃烈的深究。
耿笑雪轉過身去,還未開口,便感到一陣驟風拂麵。
袁修閑伸手便輕描淡寫地揭下了她頭頂的喜帕。
少女長身玉立,身段頎長,腰肢盈盈一握,纖穠合度。那雙玉手垂在身側,我見猶憐,露出地一截藕節似的皓腕令人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