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在夢裏,好像聽見了他的聲音,不過片刻,又陷入了沉睡,不知又睡了多久,她的耳旁傳來熟悉又令她不忍的聲音:“妹兒,你已睡了一月了,你為何還不醒來?”
他的掌心帶著深厚的老繭,溫柔地捂著她的雙手,眸底盡是寵溺,這一月以來,他每日守在她的身邊,身上的傷差不多痊愈,可她遲遲沒有醒來,期間青山又來了一次,最後離開了京城。
而周海的心裏,如今除了倪妹,誰也裝不下,就連皇上駕崩,新皇的登基大典,也隻是露了一次麵。好在齊術愈明白周海的難處,並未為難他,畢竟沒有周海與倪妹,他這輩子也無法登基皇位。事後齊術愈才知,他得到的真聖旨是倪妹送來的,而齊天署也是倪妹親手了結的。
正是因此,周海的地位早已不同往日,在新皇登基後,在朝中可是無人能及,日日都有人送請帖拜訪,均被周海相拒。
一直到段正騎的出現,才讓周海的表情有些異樣。
時隔一個月,段正騎的毒已解,這期間他每日都在問倪妹的去處,更將她留下的書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她讓他不要再等她,可是他怎能答應?
被雲林隱瞞多日,直到他的毒全解時,雲林才將事情真相告訴了他,才明白妹兒書信中讓他別在等她的緣由。
因為妹兒為了取解藥,命懸一線,至今還未醒來,自責與悔恨令段正騎苦不堪言。在周府外躊躇許久,才讓人傳話給周海,他要見妹兒……
“將軍,見還是不見?”陸明看清周海眼底的猶豫與怒意,最終又隨著妹兒的昏迷變成無奈:“讓他進來吧。”
陸明頷首,將段正騎迎了進來。
暖閣中的氣息帶著一股好聞的芬芳,就像是她身上的味道,段正騎踏入暖閣的那一刻,就聞到了她的氣息,如此熟悉。正是因此,讓他的每一步都踏得沉重。
直到繞過屏風,才看盡屋中之景,女子依舊絕美,閉著眼,任由周海寵溺地撫摸著她的麵龐。而他的存在,像是多餘的人,苦澀讓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周海率先打破了僵局:“你來了。”
“我來遲了。”段正騎微微低頭,向著她走去,在臨近塌前時,止住了腳步,苦澀道:“對不起……”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妹兒的。”周海將她的手心捏緊,又像是宣告主權,將段正騎逼得不敢上前,更不能上前,唯有聲聲苦笑:“是我對不起她,若非為了我尋解藥,她也不會至此。”
周海眼底一閃而過的怒意,緊接著抬起眸,看不清的陰暗:“這不怪你。”
段正騎苦笑一聲:“怪或不怪,有何區別?我明白的,就算不是因為我,以她有仇必報的性子,也會去尋齊天署報仇,結果依舊如此。”
“隻是我在妄想,她能因我而去,隻因那是在乎我。”段正騎仿佛是在自嘲,在周海的注視下,坐在了榻旁,與她相近,眸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我妄想她能在乎我,愛上我,心甘情願與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