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的身影消失，戚琢玉當即沉下臉，劇烈咳嗽幾聲後，被鎮國公扶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爹，你也聽到了，對吧。”
鎮國公滿臉凝重地點點頭：“可是......她未必可信。”
戚琢玉聲線冷淡：“她在來主院之前，還說過幾句話。”
“哦？”
“她言，兒子今晚會去書房，當場身死。我命人守住整座鎮國公府，並派人前去書房暗查......燭火中的確有異常。”
燭火裏加的那點東西，無色無味，甚至算不上有毒。
但恰好與他平日裏吃著的一味藥材相克。
兩相作用，不死也廢。
幸虧意外聽到沈若琦的心聲，否則......
戚琢玉微抿著唇，幾乎不敢繼續往下深想。
鎮國公大怒，抬手又欲拍桌，卻不想拍了個空。
他望著碎裂傾斜的木桌，尷尬地咳了兩聲。
沉默半晌，鎮國公才道：
“大郎，你應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也該明白，我為何會心存猶豫。”
戚琢玉緩緩道：“我知，但爹，君威難測。”
兩人整整聊了小半夜，待天邊乍白，才邁步走到側臥。
沈若琦強撐著精神趴在桌上，眼皮直往下掉，卻不願就地睡去。
鎮國公夫人早早便扛不住，回主臥睡去了。
戚琢玉屈指敲了敲桌子，沈若琦渾身一震，連忙起身扒拉著救命稻草。
【完了，天亮了。】
【生米還沒煮成熟飯呢，這下該怎麼辦？我可不想死啊，嗚嗚嗚。】
【等等，戚琢玉沒死……嘶，這得卡出bug吧。】
雖然當前性命堪憂，但一想到開局被刀的白月光沒死，即將引起的一連串反應，沈若綺叛逆上頭，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
【哦豁，看你們還怎麼玩。】
戚琢玉再次動作輕柔地扯回袖子，暗想罷格是什麼？
卡罷格又是什麼意思？
戚琢玉猜來猜去沒猜透。
但不妨礙他聽出沈若綺心聲中藏著的幾分幸災樂禍。
他垂眸瞥著乖巧站在旁邊不吭聲的女子，心底興起幾分興趣。
養著個表裏不一的小姑娘，也廢不了多少銀子。
他慵懶地坐下，順手示意沈若綺坐對麵。
一宿沒睡，戚琢玉眼眶微微泛紅，襯得蒼白的臉愈發透明。
他注視著對麵的沈若綺，給了她三個選擇：
“我其一，原封不動送你回沈家，嫁妝聘禮一概不留，但沈家得給我鎮國公府一個滿意的交代。”
清楚原主在沈家磕磣待遇的沈若綺果斷搖頭。
【開玩笑。苟在鎮國公府，我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回了沈家，那不就是回去等著被甩鍋？分明是渣爹和深璿吟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我才不回去給他們兜底。】
【下一個下一個！】
戚琢玉笑容和善：“其二，親事作罷，我娘主動出麵收你為義女，但你得侍奉在她身前三年，不得回沈家。”
“三年後，去留隨意，我鎮國公府也不會虧待於你。”
沈若綺略顯猶豫：“要簽賣身契嗎？”
戚琢玉搖搖頭：“不必，但平日裏出門，都得稟告，不得擅自離開鎮國公府。”
沈若綺毫不猶豫：“三三三，我選三！”
【誰來著，曾說過，不自由，毋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