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知曉未來發生的一切?
戚琢玉定定盯著沈若琦,手指無意識地輕叩著桌子。
過了小半晌,他當著沈若琦的麵踱步走到窗邊。
輕敲窗戶三下後,一名心腹護衛倏地出現在窗下。
戚琢玉低聲吩咐兩句,抬手輕合上窗戶,隻留了道窄小的口子透氣。
沈若琦眉頭微皺,琢磨著戚琢玉到底是個什麼盤算。
卻見戚琢玉不知從哪兒端來兩碟溫熱的糕點放在桌上,麵容沉靜:
“吃。”
沈若琦緊攥著衣袖,靜靜望著他,不敢輕舉妄動。
【裏麵該不會下了毒吧?毒死我一了百了?】
【不要啊!我年方十七,還沒享受過榮華富貴奢靡無度的生活,我還不想死!】
一雙盈盈杏眼瑩潤,內裏藏著幾分惶恐,看得人心底有些不忍。
戚琢玉難得多說了一句:
“沒有毒。”
不過看著這人臉上沒有幾兩肉,怕她餓暈過去罷了。
沈若琦自上花轎後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早就餓得兩眼發昏。
見戚琢玉淡然自若,沒有半點陰險腹黑的樣子。
她小心翼翼伸手摸了塊糕點,迅速埋頭吭哧吭哧幾口吃了個幹淨。
稍稍一抬眼,看對麵的人沒注意,再度抬手去摸碟子裏的糕點。
戚琢玉垂著眸子,自顧自沉思。
還未等兩碟糕點吃完,窗下又傳來一道輕響。
響聲很淺很低,沈若琦都沒注意到。
但戚琢玉迅速捕捉到了動靜。
他心下一凜,抬起狹長的眸子看了沈若琦一眼:
“隨我前去主院,我有要事跟爹娘商量。”
沈若琦瞬間縮回手,臉上帶著幾分勉強:
“如今天色不早了,爹娘怕是已經休息了,要不明日再……”
戚琢玉也不回應,遞出手帕讓她擦幹淨手後,連吉服都不換,牽著沈若琦的袖子往外走。
他徑直推開房門,揮退滿臉倉皇的下人,不緊不慢地走去主院。
守在新房門口等著小公爺叫水的十幾個丫鬟下人麵麵相覷。
猶豫好一陣兒,見小公爺二人的身影就要消失,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雖說不清楚這對剛剛成親的夫婦玩的什麼花樣。
但小公爺身子要是出了什麼岔子,那就大事不妙。
*
主院裏鎮國公夫妻已經睡下,管家倉促趕來通稟,卻沒有說清緣由。
兩人以為戚琢玉又身子不適,猛地起身急匆匆套好衣服。
火速喚人叫來府上供養的幾位大夫。
鎮國公手顫顫,不停冒著冷汗:
“明明是算好了的,大郎的身子怎麼還會出問題?不成,我趕明兒再去趟道明寺問問。”
鎮國公夫人無奈:
“好了,你別胡思亂想,說不定大郎成了親,身子骨好上不少,特意來道喜的。”
鎮國公也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他膝下兒女不少,可隻有戚琢玉常年身子不好,又自小養在他左右,令人忍不住多掛念幾分。
屋外腳步匆匆,鎮國公夫人輕咳一聲。
鎮國公連忙坐在上首,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壓下心底的擔憂。
眼看著兩位新人步入主院正堂行禮,鎮國公夫人臉色平靜。
她正想著不輕不重地敲打新娘子幾句,好叫她好好照顧大郎,不得懈怠。
不想耳中忽地傳來一道聲音。
【謔,這就是在流放途中病死的鎮國公夫人?】
【看上去氣色不錯,人也精神,不像是經不起風霜的樣子,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鎮國公和鎮國公夫人俱是心底一顫。
什麼叫流放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