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姐爸媽來了後,我想他們流著淚說了我的想法,“叔叔阿姨,我想把莉姐帶到西安的第四軍醫大學治療,那裏的水平很高,很夠治療和緩解莉姐的病情。”
莉姐爸爸沒反對,隻是莉姐的媽媽死活不同意,說:“莉莉現在已經在住院治療了,你就別再折騰她了……別再害苦了她了……”
莉姐從床上掙紮著要爬起來,憔悴的臉龐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很淒慘很淒慘,絕望的哭著哀求說:“媽媽,你就讓豬頭帶我去西安治療吧,我想再回去一趟,去我們的家看看……你就答應他吧……”
萬般無奈,萬般抉擇,莉姐的媽媽最後終於是老淚縱橫的不做聲,答應了。
當天我就訂好了下午飛往西安的機票,辦理了出院手續,和她爸爸一起攙扶著已經無法獨立走路的她,懷著悲痛無望的心情將她攙扶上車,一家人去了蕭山機場,坐上了飛往西安的飛機。
在上機之前,我給大勇大了電話過去,讓他下午盡快去四醫大聯係一下住院的事情。
電話裏大勇很驚訝莉姐得了那麼嚴重的病,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但聽見我悲痛的哭泣聲,他不得不相信。
“兄弟,你放心,我現在就去醫院聯係,你們幾點的飛機到?我開車去接你們。”
我說大概四點半,他說他會開車過去接我們的。
九千米的高空,飛機平穩的飛行著,窗外是衍射出氣七色光彩的雲朵,猶如仙境。機艙內,我緊緊抓著莉姐的手,兩顆心緊緊的牽動在一起。她因白細胞擴散而不停的疼痛,似乎我也能感覺到。
冰涼的手掌,微微顫抖,煞白的臉色,紅腫如桃子一樣的雙眼,因疼痛而急促的呼吸,構成她慘不忍睹的悲憫容顏。
空姐見莉姐一臉煞白,走過來關心的問:“小姐,你沒事吧?”
莉姐抿住嘴,眼含淚水,吃力的搖搖頭,“沒……謝謝你……”
空姐半信半疑的走了,剩下我在無聲的哭泣。
莉姐媽媽和小寶坐在過道一側,沉默不語,老淚縱橫。小寶一直用大而漂亮的眼睛凝視著莉姐,那雙大眼睛裏水汪汪的,充滿了擔心的神情。
我在心裏暗自下決心,就算莉姐不讓我以後帶小寶,我也要把她健康的撫養成人的。
王林,你是傻逼呀?你為什麼要想著那樣糟糕的結果?莉姐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在心裏責備著自己做出的最壞打算。
兩個小時的飛行,終於到了機場,飛機緩緩滑行停穩,坐上擺渡車到候機廳,從出口出來,我正要給大勇打電話時,他在出口衝我揮手喊:“哥們,這邊。”
看見我和莉姐爸爸攙扶幾乎無法行走的莉姐,他的臉上也緊繃起了擔憂的神色。
走出去,他說:“叔叔,我來吧。”讓莉姐爸爸休息一下,和我一起攙扶著渾身無力的莉姐,走出去,小心翼翼的把她扶上車。
回去的路上車裏安靜的鴉雀無聲,沒有人說話,氣氛太悲涼,如同北方的秋天一樣,荒涼的讓人感到心痛。
我緊握著莉姐冰冷的手,讓她靠在我身上,這樣會舒服一點。渾身的疼痛讓她已經出了一身冷汗,稀疏的發絲黏在臉上,淒慘不忍。我一直忍不住悲傷心情,眼淚無法控製的滑落。
哽咽著問大勇:“大勇,醫院聯係好了嗎?”
他表情也很沉重,說:“放心吧,聯係好了,特護病房,直接去醫院吧?”
我點頭:“嗯。”
就這樣莉姐一家人舉家從杭州來到了西安,時間匆忙,連一件行李都沒拿,隻有莉姐走時還不忘記拿上自己的背包,好像有什麼珍貴的東西一樣。
住到四醫大特護病房後,醫院就安排給莉姐做了一次化療。化療完後的莉姐樣子更加慘淡,臉上白的像霜一樣,幾乎毫無血色,連以前那豐潤性感的紅唇也發白幹裂,黑亮的眸子已經有點發黃,眼神有時候看起來很空洞,有時候又是滿眼淚水。
那天晚上,我才知道她的包裏裝著何其珍貴的東西。
讓大勇送莉姐的爸媽去我和莉姐的家裏後,回到病房,剩下我一個人在陪伴莉姐,她吃力的掙紮著要拿過皮包,我忙說:“莉姐,你別動,你要什麼我幫你拿?”
她吃力地說:“豬頭,你把皮包幫我拿過來……我有樣東西要給你看……”
我伸手把桌上的皮包拿過來,她吃力的拉開拉鏈,從裏麵掏出了什麼東西。拿出來時我才看見是戶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