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一幕我仍然心有餘悸,她滿身是血一臉傷口昏迷不醒的樣子還曆曆在目。
我的眼睛被早已湧出的淚水都模糊了,強忍著沒讓它流下來,緊閉著嘴以至於不發出哭聲來。莉姐見我難過的樣子,吃力的抬起胳膊,伸過手來幫我擦著眼角的淚水,臉上浮起溫柔的笑容。
莉姐說:“豬頭……你放心吧……我不會就那麼死的……我還沒和你完整的把婚禮舉辦完……還沒正式成為你的老婆呢……還想給你生個孩子的……等小寶找回來,給她做完移植手術後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我抿嘴點點頭,吸了吸鼻子,請求她說:“莉姐,等我們結婚了多生幾個孩子好不好?那樣就有人陪小寶玩了。”
我覺得我們不在的時候小寶每天就隻能和爺爺奶奶呆在一起,很可憐的,長大了連個兄弟弟妹也沒有。萬一等我們老了死了,她需要幫助的時候也找不到一個親人,獨孤的一個人,真的很可憐。
莉姐想了想,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說:“豬頭,你知道嗎?其實我最想生的是雙胞胎。”
說到雙胞胎,我突然想起來一個笑話來,在這個時候都逗莉姐開心一樣也好。
我吸了吸鼻子,整了整嗓子,笑著給她說:“莉姐,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莉姐輕笑點點頭:“你講吧。”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問她:“一對雙胞胎,一起吃奶,可是他們媽媽的奶水不夠吃,於是這兄弟兩都偷偷給她媽媽的奶頭上抹了毒藥想把對方毒死,第二天哪個死了?”
莉姐聽罷瞪著眼睛責備我說:“怎麼說這麼不吉利的笑話啊,我想讓他們兩個都不要死。”
我嗬嗬笑道:“他們兩個是沒死呀!”
莉姐微蹙眉頭,問:“抹了毒藥了,怎麼都沒事呀?是不是假毒藥?”
我說:“第二天他們爸爸死了。”
莉姐聽罷,嗬嗬笑了起來。剛笑了一下,可能繃到了臉上縫針後的傷口,立馬瘦了笑容,緊蹙眉頭,半張著嘴,看起來疼痛極了。
我忙緊握住她的手,擔心地問:“莉姐,是不是繃到傷口了,疼得很?”
她苦笑說:“是啊,嘴張太大了,繃的傷口一陣鑽心的疼,你呀,別講笑話逗我了,疼死我了。”
雖然她看起來有點疼痛,但心情好多了,眼眸裏的神色也平靜了很多。
看著她能這樣情緒平穩下來,我就放心了。
我看了一眼血漿袋,已經見底了,就摁了床頭的按鈕,護士很快進來,幫莉姐拔掉了輸液管,細細一股血就從針眼裏冒出來了。
“摁在針眼上。”她拿了一小塊衛生棉摁在針孔上,讓莉姐用手摁住。
“我幫你壓著。”我托起莉姐的手背,用手指緊壓著衛生棉。
“現在感覺頭暈嗎?”護士問。
“不怎麼暈。”莉姐說。
“那行,你們早點休息吧,讓病人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恢複一下體力,看明天的身體情況恢複的怎麼樣。”護士吩咐道,帶著醫療垃圾走出了病房。
我幫莉姐壓了一會針眼,她說差不多可以了,拿掉衛生棉球後不流血了。
她抖擻著活動著胳膊,愁眉苦臉說:“胳膊酸死了,豬頭,我晚上就想出院,不想在醫院裏呆了,躺在病床上的感覺真不舒服。”
我說:“莉姐,你要學學小寶呢,你看她在病床上一直躺著,多聽話。”
話沒說完我就意識到說錯了,此時我不應該提起小寶,但已經打開了莉姐悲痛的閘門。
她的神色立刻就灰暗下來,鼻頭眼瞼紅了起來,睫毛垂下來,傷心的說:“小寶現在本應該在醫院接受治療的,可是現在卻被李振彪不知帶到哪裏去了……我好擔心她的病會因此變得嚴重了。”
我安慰說:“莉姐你別擔心這個了,我已經報警了,警方現在已經在追捕他了,小寶肯定很快就能找回來的。”
我的電話響起來了,從褲兜裏掏出電話看了下,是大勇打來的,我連忙接上。
“兄弟,現在在哪?”
“在醫院,陪著莉姐,車子拖了嗎?”
“拖了,我就是想給你說這事呢,下午就拖走了,估計大修下來得花不少錢——我剛從高速公路管理處回來,把撞毀護欄的事處理完了,你就不用管這些了,好好在醫院陪著莉姐,知道嗎?”
這就是大勇,我真正的好哥們,結婚前需要準備的一切都是他一手操辦,現在出了事,又是他來幫我處理善後工作。所有的感激之言已經不能代表我內心對他的感激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