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在問醫生做人流還是藥流好一些的事情。
從醫院出來坐在車上，莉姐並沒立即啟動車子，轉臉問我：“豬頭，你說是把孩子生下來還是？”
這是我當時最難麵對的問題，我無法回答，一臉憂愁地看著她，她就知道了我的想法，清淡一笑，說：“不想要的話我做掉就行了，反正我們兩個現在隻是住在一起，又沒結婚，無名無份的。”
我很難回答莉姐的問題，內心糾結的不知怎麼說，皺著眉頭說：“莉姐，我們先回去吧，回去再說吧。”
莉姐啟動車子朝曲江公館的家裏開去，在車上也許我們兩個人的心裏都有想法，一路上相對無語。
三月末的陽光溫暖地照耀著大地，街邊的楊柳和梧桐也發出了新葉。春天預示著一切新的生命的開始，而我和莉姐卻要麵對一個幼小的生靈是否該降臨人世的艱難抉擇。
回到家裏和莉姐坐在客廳裏，頓時感覺話都少了。她偶爾的幹嘔一下，看見她那樣難受的樣子，我心裏不是滋味，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中午吃了飯，我讓莉姐上樓休息一下，她說要去公司看看，有好幾個客戶上午就在公司等她了。我也沒辦法，送她出了門，一個人呆在這麼大的屋子裏冷清的有些害怕，我才能理解莉姐長久以來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房子裏時那種孤寂的心情了。
加之心裏煩，我想出去散散心，給大勇打了電話想找他聊聊，他很夠義氣，請了半天假出來。
和大勇坐在公司對麵的一家小飯館裏，點了兩個菜，兩碗麵。因為莉姐是浙江人，平時在莉姐家她都是做的米飯，炒的菜味道雖然好，但吃多了還是有點想吃麵食。
但這天看見這碗最喜歡吃的油潑麵，扒拉了兩筷子，也沒什麼胃口。
大勇問我：“是不是又和莉姐出什麼事了？吵架了還是？”
我雙手搓著麵門，愁眉苦臉地說：“情況有點複雜。”
大勇追問：“什麼事煩成這樣？”
“莉姐懷孕了。”
“你的？”
“廢話。”
“那怎麼辦啊？”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叫你出來問問啊。”
“我也沒經驗啊……那你是什麼想法？”
“我現在和莉姐無名無份的，這孩子肯定不能要的，我現在還不到二十五，可不想這麼早就做爸爸。”
“那莉姐呢？她是怎麼說的？”
“莉姐就說如果我不想要，她就做掉。可是我不想讓莉姐覺得我是個不負責任的人。”
“這也是，你說你把人搞懷孕了，就隻想著做掉就行了，那樣女人心裏肯定有看法，覺得你不負責任什麼的。照我說，你就把你的想法給莉姐說說。從現在的實際情況出發，你們現在還沒有什麼名分，再說雙方家長都還沒見呢，而且你也還年輕，莉姐是個明白女人，她會理解你的。”
“也隻能這樣了。”我憂愁地揉著鬢角，感覺頭都大了。
大勇安慰說：“沒事的，就照我說的，給莉姐從實際情況說說，她不會覺得你怎麼的。”
傍晚的時候我回去時走到莉姐家門口，看見莉姐的車在門口停著，她從公司已經回來了。我在門口躊躇了片刻，心裏記住了大勇說的話，摁響了門鈴。
莉姐過來打開門，說：“我還以為你一直在家的。去哪裏了？”
我撒謊說：“去公司了。”
莉姐笑笑，說：“怎麼不給我打電話說一聲啊，我回來時接你。”
我說：“怕要加班，就沒給你說。”
進到屋子，莉姐去了廚房做飯，我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心裏五味陳雜，特別糾結。
莉姐犯惡心，吃了很少的飯，就放下了碗筷，叮嚀讓我多吃一點。我也沒什麼胃口，強忍著吃了一碗米飯。她看見我憂愁的樣子，就麵帶笑容說：“豬頭，還在想懷孕的事啊？別想那麼多了。”
我放下碗筷，吸了口氣說：“莉姐，不是我不想要這個孩子，我也很喜歡小孩子的，可是現在的實際情況你也知道，我們兩個現在沒什麼名分，連雙方的家長都沒見過，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莉姐卻寬慰起我來：“傻豬頭，別心煩了，我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允許，我知道該怎麼做，不會讓你為難的。再說你現在工作正處於上升期呢，放心吧，這個周末你就陪我去醫院把他做了就行了。”
莉姐這樣說，我的心情才輕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