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有些凝滯,泥水混雜著,耳畔的嗡鳴小了些,依稀可以聽到高射機槍仍在連發的鐺鐺聲,可是彈匣應該是八十發子彈的,連射一分鍾就會告罄,我一邊辨認著方向一邊想著這些。
首先,這個身體的抵抗能力似乎比想象中更好,這麼折騰居然一分鍾不到就恢複了正常,好吧,現在還在響,估計恢複意識隻是半分鍾的事情。
何況……calvados,對這些重兵器怎麼也這麼了解,僅僅是腦海中一躍而出的槍支型號產地和操作人員等信息,似乎就不應該隻是現在在組織裏的地位。
更何況……為什麼跳車之後下意識的跑向燈光,隻是本能麼……似乎不僅僅是這樣,如果是本能反應的話就不會拉開了車門還將車窗下的工具盒也帶上了。
說起來……哀,為什麼你準備的車子裏會有這麼多電工的工具啊,難道是給阿笠博士準備的?
如果眼前燈光所預示的這種小鎮一樣的地方,是剛剛那輛皮卡上的人想要讓我去往的埋伏之地,那麼帶著這些倒還真是正確,如果跑向另一側的曠野,哪裏來的機械車床讓你玩啊,連個工業區都沒有的地方……
不過這麼說起來的話……calvados童鞋為什麼真的會用剝線鉗啊魂淡!
在加油站的陰影裏等待了一會,我閃進了一間不大的酒吧,燈光昏暗,看起來很適合換身衣服補充一下現金毀屍滅跡什麼的,同樣……也很適合被毀屍滅跡。
穿著白色熱褲和暗紅色T恤衫的少女向我這邊舉了舉酒杯,笑意……讓人有些發冷。
穿著馬甲的侍應生端著托盤從吧台那邊過來,我一個側衝撞翻了他手中的幾個酒杯,踩在側麵裝飾用的木桶上一躍而起。
身後三連發的子彈接踵而至。
god,果然有人等著呢,我這算是,自投羅網麼。
從吧台上跳下低身鑽到吧台後的小門裏,躲過了被擊碎的大理石吧台四飛的碎屑,隻聽到那些轟鳴的聲音被拋在後麵,我在這條低矮的通道裏快速奔跑著。
果然,闖進的並非是酒窖一樣的地方,而是……
這貨可以稱為辦公室麼。
短發的大男孩靠在轉椅上,雙腳疊在寬大的辦公桌上,露出那雙德國II型傘兵靴寬大的鞋頭,工裝褲一樣的傘降獵兵大衣也是二戰時的德軍標配,胸前的鐵十字勳章更是和他標準的金發碧眼相映襯。
這樣一個仿佛從半個多世紀前穿越而來的年輕人,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大男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
他手裏撫摸把玩著的烏茲,實在是……有些危險的玩具。
身後已經可以聽到沉重的軍靴聲。
好像……是沿著注定的軌跡一步步走向終點了呢。
男孩帶著邪氣的笑,看著我,隨手將槍拋到了桌上,猛然的後退坐起將38型的傘兵盔扣到頭上站起來轉了一下前簷。
我退了一步,向著側麵的牆體,那裏,看上去並不那麼堅固。
如果兩挺烏茲交織出的彈鏈就夠嚇人了,那麼算上狹小空間內飛濺的木屑呢?
我就地翻滾的時候在很認真地考慮這個問題。
誰來把雷明頓吧,衝著頂上的鋼板來一槍就徹底可以歇著了。
可惜了後座的霰彈槍了……
垃圾通道是個好地方。
快速向上攀爬,在中部用槍托砸掉一塊水泥鑽進狹窄的房間裏屏息以待。
並不出乎意料的看到了幽靈一樣漂浮在半空中的。
cloe。
手腳並用的在廢棄的管道內攀爬,一身狼狽的再度回到地麵見到朦朧的清冷月光之後,單膝跪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抹掉了臉上各種奇怪的粘稠物。
真是要被玩死了的節奏……
最口怕的是眼前這個漂浮在半空中俯瞰著寂靜曠野的,女人。
如果想要殺了我,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吧,在大部分武器都已經在這一路上被毀或者丟失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