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少鄺聽後輕聲呢喃著這個名字,仿佛生生世世刻在心間,恍惚中時光流轉,纏mian繾綣。而後,他又自嘲的一笑,收起那迷蒙醉人的神色,換上一絲邪魅,轉而說道:“我換個問題問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片竹林?”
無雙聽後心下一驚,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淡漠地答道:“這是我的事,不勞費心。”
少鄺聽後淡淡一瞥,走向茶幾伸手替自己倒了杯茶,輕輕啜飲,雙目垂看茶杯,不明意味,不慍不火地說著:“你不實說,難道不怕我以通敵之名問罪於你嗎?”
無雙麵如止水,靜靜地答道:“你若想加罪於我,我又怎會安然無恙的呆在這裏?”
“好!”少鄺輕擊雙掌,讚道:“果然是聰慧無雙,若是別的女子早已嚇得不知所錯了,但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動你嗎?”
無雙垂眸凝思,半響給了兩個字:“布陣。”
“不錯”,少鄺點頭道:“我是看重你對於陣法的才華了,但現在看來……”說到此處,他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接著開口:“你的才華遠不僅此,若能為我所用……”
無雙心中冷笑,無比悲涼,就算知道他不是他,但看著同樣的麵孔,聽著熟悉無比的聲音吐出威脅的話語,心中感慨萬千。
春guang融融,但無雙仍有徹骨的冰寒,曾經的山盟海誓,誓言空許,猶如黑夜中綻放的曇花,絕美卻短暫,開過之後便是絕望的沉寂,刻骨銘心。
好久之後,她聽到自己低聲應道:“我願意。”
少鄺聽後沒有再說什麼,靜靜地打量著麵前的女子,眸光幽深,這個絕美傾城的女子,卻如此聰慧無雙。
他輕揚唇角,美麗與智慧並存的女子,實在不多見。
沒在沒說什麼,他轉身離去。
*
少哥哥是她的舅舅伏羲之子,名叫伏少。他們自小相識,少哥哥虛長她幾歲,自小就十分照顧她,寵愛她。
沒人知道少哥哥的母親是誰,舅舅也從來沒提過。可能當時小孩心性,將少哥哥交由母後撫養,少哥哥也不知不覺的將母後當作自己的母親看待。偶爾一次父皇玩笑說要少哥哥真正的做母後的兒子,眾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她身上。
想到這裏,無雙恍惚的一笑,懷念無比。大概,就是從那時吧,她和少哥哥就約定終身。或許在人間看來,這是近親聯姻,觸犯天禁,可是對於神來說,血液是法力的凝集,骨肉乃是人化的形態,無所謂近親的說法。
就是從那時起,二人才真正有了些男女之情。順著應有的發展,毫無懸疑,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郎情妾意。無雙輕撫精致的古琴,想隨意彈弄,但終是作罷。往日的山盟海誓,神情話語曆曆在目,恍若隔日。
纖細修長的手指輕勾出掛在頸間的紅繩,紅繩下端垂著一朵正在綻放的曇花,是天界七大奇寶之一——曇花一現
似玉非玉的質地,閃著半透明的流光,觸手溫涼,顏色似是淡粉,也好似淡紫,粉中透紫。
這個墜子可以在一天內替主人抵擋一次致命攻擊,無論攻擊強度多大,都傷不了佩帶之人。但,正如它的名字一樣,它曇花一現,隻能在一天之內擋一次攻擊。
這是少哥哥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也是她一直帶在身上的護身符。
現在想想當時他送她這樣東西時的情形,真是恍如夢中,似夢非夢。
輕歎一口氣,她自嘲的一笑,他們真的有一段很快樂的時光呢。但一天,她永遠也忘不了的一天,他毫無預警的消失了,不留隻字片語。當真如風一般,輕輕的來輕輕地走,不帶走一絲雲彩。而與此同時,她的舅舅也消失了,她問母後,母後對她搖頭,問父皇,父皇沒說什麼。
那時的她,說不傷心是騙人的,長久以來她心中的牽掛如斷了的琴弦一般,抽的她心扉生疼,碎裂的傷痛之衝心間。
她渾渾噩噩地過了好久,找了他好久。最後是從小無比寵愛她的哥哥一巴掌打醒了她。她才放棄了自己的追尋,將他埋在心中最深處,不再向人提起,她,變得更沉靜了。
而現在她又見到了相同的容顏,縱使知曉他不是少哥哥,心中也克製不住的激蕩。看樣子,少鄺在西麟國的地位應該不低……如此說來,她和少鄺,可以算是敵人吧。腦中奇異地閃過軒轅說過的話
“你長了一張令我十分憎惡的臉,但若是你能帶著西麟國的布兵圖來見我,或許我可以考慮你的要求。”
對鏡自照,嘲解地一笑,實在不明所以,自己的長相應該算不上難看吧。她的長相承襲母後,不過略有不同,不熟識的人根本分辨不出她們。母後當年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呢,自己和她長相極為相似,就算不是第一美人,也不會有難看之說。那麼,軒轅究竟為什麼憎惡她的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