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麵公子,比賽可以開始了。”玉麵公子點頭,走到台中間,雙手抱拳,笑著說道:“承蒙吳老爺看的起老夫,被聘請為今天詩文大會的裁判。比賽分為兩場,第一場比試詩,可自選,也可現場做,題目自選。第二場比試音律,可找伴奏,比賽正式開始。”玉麵公子回到座位上,好像一個看客,看著我們表演,這樣的人能有人走進他的心扉嗎?玉麵公子的嘴唇很薄,人說嘴唇薄的人寡情。玉麵公子笑著看著我,我低下頭看著地。
第一關是賽詩,每人一首即可。鑼聲一響,那些書生開始奮筆疾書,可伶我隻能左顧右盼,沒人告訴我得寫呀,我還以為讀出來即可,求救地看向台下的薩哈磷,那家夥不理我,悠閑的看台上才子的表演。沒法靠自己,想要脫穎而出,隻能盜用他人成果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隻想到毛主席的被穿越女用了無數次的《沁園春.雪》和納蘭容若的《畫堂春》。最後決定用納蘭容若的詞。毛主席的詞太大氣,不適合我這個小女子。
提筆打算寫,結果卻發現不會使毛筆,最重要的是我不會寫繁體字。糾結半天決定堅持到最後一刻,會繁體的用繁體,不會用簡體代替。沾了半天,毛筆還是白白的,吳老爺沒給我墨水嗎?看了看其他人,他們的東西與我一模一樣啊。有人已經寫完了,我還是空白,連墨汁還沒找到。“姑娘,我幫你研磨。”上官逸往硯台裏倒了一點水,紅著臉,旁邊幾個書生忍不住笑了起來。電視劇白看了,古代沒有現成的墨水,需要研磨。
低著頭,拿毛筆沾上墨汁,墨汁太多,滴到白紙上,黑乎乎地一片。幾個書生忍不住笑出了聲,台下笑聲更大,臉紅的更厲害。想丟下毛筆走,剛扔下毛筆,聽見薩哈磷在台下喊:“小妹,老哥還等著你拿銀子回家了。”第二步無論如何也邁不出去,我需要銀子,不可以臨陣脫逃。所有人鄙視地看著薩哈磷,薩哈磷渾然不覺,笑著看著我,轉身拿起毛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寫完《畫堂春》。
鑼聲再次響起,一輪比賽結束,吳老爺下人將我們的作品拿到吳老爺和玉麵判官的麵前。玉麵公子對我們的作品一一點評,除了我之外,他們選的是古代詩詞,有抒發情懷的,有山水田園詩,上官逸的是嶽飛的《滿江紅》。“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玉麵公子讀的是慷慨激昂,而且上官逸的字很好,字字有力,甚至穿透宣紙,即使我這個外行人也能看出好來。
剛讀完,在場的讀書人都被這種氣氛感染,個個昂首挺胸,好像誓與匈奴一戰,隨時打算馬革裹著還。我偷偷看了薩哈磷一眼,薩哈磷也被這陣容震驚了,但他很快恢複,他應該沒想到這些讀書人有這樣錚錚傲骨。“小姑娘,你過來一下,你能給念念這上麵的詩,老夫老眼昏花,看不清楚。”玉麵判官臉上的表情很奇怪,這輩子沒見過那麼差的字。說老眼昏花是給麵子,估計在場的沒人能認出來。聽著老夫兩個字,我要忍不住要笑,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勉強讓自己不笑場。
我走過去拿起我的大作,大聲念道:“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槳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我剛念完,詩文大會又靜的沒聲,心裏很沒底,為納蘭不值,竟然沒人欣賞納蘭的詞。薩哈磷在台下豎起大拇指,總算得到一點安慰。“好,姑娘的詩寫得好,這詩是姑娘所做嗎?”玉麵判官走到我麵前說道,難道這玉麵判官曾經受過情傷?這詩可是納蘭容若祭奠亡妻所作。
我搖了搖頭,玉麵判官很失望,笑著說:“也是,向你這般年紀的確寫不出這樣的詩,不知是何人所作。”看著他期盼的眼神,我真不想說出令他失望的話,可納蘭容若還沒出生了。“我也不知道,偶然聽來的,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玉麵判官沒再露出失望的表情,說了一聲,“開始第二局吧。”回到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