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打擾了。”
一聲咳嗽,身著白大褂的吉平神奇地出現在床前。
周小瑜更神奇,以光速轉頭到另一邊。
我目瞪口呆地睜開眼看。
“我好像出現的不是時候。”吉平檢討。
“你、你再說?”我瞪向他,結巴著想凶人。
“咳咳,我發誓我什麼都沒看到行了吧。”他看著我,露出甜蜜笑容,“所以備備,我手上的這個東西你也要當作沒看到哦。”
我原先沒注意,經他這麼一說,立刻轉頭去看。
“這什麼啊?”我問。
恢複過來的周小瑜探頭過來看了一眼,頓時嗖嗖倒吸一口冷氣,又看著我。
吉平手裏拎著一個玻璃瓶子,大大的,我怎麼覺得這東西有些眼熟啊,裏麵盛著些水,不停地隨著他的動作晃來晃去。
我的腦中忽然靈光一動。
這個……該不會是……那什麼吧。
果然吉平將這瓶子快手快腳地吊在了床邊的鐵架子上。
瓶口朝下。
然後他又魔術師般變出一條長長的管子,調整了一會兒之後,對我獰笑:“備備,把手伸出來。”
我拒絕這個要求。
他上前一步,仿佛要強製執行。
我立刻撲到床的一塊,企圖臨時逃逸。
吉平大喝一聲:“攔住她!”
旁邊的周小瑜宛如餓虎撲食,果然將我撲回床上。
我感覺自己即將被壓死,正在懷疑周小瑜是不是在公報私仇。
“忍一下忍一下。”他在我耳邊說。
吉平也跟著叫:“喂喂,周同學,我讓你攔住人,不是讓你抱著人。”
周小瑜竟也會臉紅,慢慢地從床上爬起來。
而我大叫:“我不要掛這東西,我的病沒有嚴重到這種地步,給我死開,吉平你敢靠近我我就跟你沒完!”
吉平不屑跟我辯論,對周小瑜說:“抓住她別讓她動,我找不到針眼了,別戳錯了地方會死人的。”
我聽了更加恐懼,恨不得一腳把這男人踹到南極,怎奈周小瑜雙手牢牢地握住我的手腕,這人什麼時候成了吉平的狗腿了啊?
“周小瑜,公瑾,別這樣,放開我,我求你啦,打這個東西我會死的。”我著急之下,口不擇言,眼淚都流出來。
周小瑜看著我,微微愣住,轉頭看吉平:“吉平醫師,你看,非要打這個不成嗎?”
“是啊,她體質虛弱,如果不快速補充的話,到時候會引發更嚴重的並發症。”
周小瑜於是轉頭:“對不起啦,備備,你忍一下,我不會離開你的,也不會死,頂多有點疼而已,忍著。”
我大叫,雙腿連踢卻沒踢到人:“我當然知道疼,就是因為疼才會死,你這狗腿你放開我,我白認識你了,嗚嗚……哇……”
手背上一陣劇痛。
我殺豬一樣大叫起來。
周小瑜按著我,不讓我動。
我感覺自己像是一條被按在了砧板上的魚,而這兩個正在對我實施謀殺。
在這麼悲慘的情況下我忽然想到了諸葛小亮。
我想,若是他在的話,情形會不會好一點?
也許會有所不同吧。
畢竟他不在,所以我可以盡情想象。
但是一想到那一幕,嗬嗬,我終於體會到垂死掙紮到絕望的感覺,因此深吸一口氣,緊緊閉上眼睛。
算啦,本少爺就這麼一條命,你們誰愛要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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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掙紮的累了,也漸漸忘記了手背上傳來的痛,不知過了多久睡著了。
等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已經灰蒙蒙的,仿佛是傍晚了。
“醒了?”有人驚喜地問。
“嗯,”我睡得昏天黑地,迷迷糊糊答應了一聲,轉過頭來看一眼:“……咦,是你,你還沒走?”
周小瑜的樣子,似乎有所不同。
他伸手摸摸我的額頭:“我給你看著這瓶水,好不容易要滴完了。”
我驚訝地看看那瓶該死的水,他正在盡忠職守的滴著生命中最後的一段,轉頭看著周小瑜,有點不能相信:“一直都是你在這裏?那個……其實不用這樣啊,雲長翼德,徐庶呂小布,……總之隨便一個都行,他們沒來過嗎?”
“來過的,嗬嗬。”周小瑜一笑。
“然後呢?”我問,轉頭看周圍,既然來過,人呢,我的人呢?
“然後又走了。”他淡淡地說。
這麼簡單?
不,我絕對不相信以我劉小備的人品,以及跟那幫人的交情,他們就這麼容易離我而去,卻留下一個正邪都難定的人守在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