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梨聽見動靜,趕忙走了過來,室中漆黑一片,我問她:“現在幾時了?”
“酉時已經過了三刻,夫人。”
“夫君回來了嗎?”
屋裏靜了一會,才聽到秋梨道:“還沒有。”
我撐著肩膀,想要起身,問道:“那可有讓人送回了口信?”
秋梨扶我坐起來,沉默的搖了搖頭。
我心中一痛,卻是稍微恢複了力氣。
已經三天了,陸風一直沒有回家,我不該再這樣幹等下去。
我重新換上衣服,讓秋梨給我洗漱梳妝,然後去了前廳,叫人喊來宋侍衛長,請他幫忙去尋陸風。
“麻煩你,告訴他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講,若他不願......”我停住,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你去吧。”
我坐在廳堂的椅子上,心中冷一陣涼一陣,一腔子火熱,又時不時被一陣恐懼憂愁淹沒。
帕子被我絞成了麻花,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宋侍衛長終於回來了。
我蹭一下站起身,滿眼希冀,卻沒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
“沒找到嗎?”
宋侍衛長搖了搖頭。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我咬了咬唇,問道:“那......那是他不願意回來?”
“他在哪,他要是不願意回來,那我去找他!”
我終於抑製不住內心的恐慌與焦急。
宋侍衛長望了我一眼,低下頭,道:“世子在醉香樓。”
轟地一聲,我的腦子裏像是被人放了一個炮仗,震的我三魂去了七魄,世界就此沒了聲音。
醉香樓是這上京城裏最出名的不夜城,白日裏寂靜的像個鬼宅,一到晚上,上千盞紅燈籠掛上屋簷橫梁,紅綃紗帳,笙管琴弦,處處流光溢彩,猶如眾鬼的狂歡之地。
我不顧身份,去了醉香樓。
靜靜站在一扇閉合的門前,我慢慢伸出手去,觸碰那光滑堅實的木門,涼意順著指間蔓延到我的心尖。
隻要輕輕一個用力,隻需要輕輕一個用力......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推門,“吱呀”一聲,門同時從裏麵被人打開。
一股暖鬱的荼靡香撲入鼻中,我與人迎麵撞上,是臻臻。
她一身紅紗,裏麵隻有簡單的一件褻褲與肚兜,懷裏還抱著男人的衣服。
我的臉刷一下白成了紙,臻臻“呀”了一聲,慌忙掩口,“夫人!”
我仍舊不死心,扒開她就要入內,不想她卻伸手阻攔我,低聲道:“夫人,您輕一些,世子他剛剛睡著......”
“你放肆!”我怒喝一聲,一把推開他,踉踉蹌蹌往裏走。
臻臻還要來攔我,卻被我帶來的丫頭製住,我一直走到床前停住腳步,紅紗帳垂落在地,角落裏靜靜燃著荼靡香。
我屏住呼吸,顫抖著手挑開帳子一角,那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陸風袒露胸膛,躺在這曖昧的紅帳中,睡得十分香甜。
我忽然覺得天旋地轉,幾乎就要暈厥過去。
......
臻臻被人摁著跪在我的腳下,她沒有害怕,反而使勁兒仰著頭,好似挑釁般的笑著問我:“夫人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