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水被端來放在茶桌上。

施可怡拿起兩個高腳杯,放在盆中灌滿水再拿出來。

接著,她又將兩個小酒杯,也分別盛滿水放在一旁。

範濱揉著額頭,指著大盆對徐林說道:“這個,就好比是神明。”

接著又指向高腳杯與小酒杯:“這些,就好比是神明通過媒介,來到人類社會的意識體。”

施可怡緊接著拿起一塊海綿,在徐林麵前晃了晃:“而它,就相當於人類。”

說完,拿起海綿放進一個小酒杯中。

杯中水分很快被海綿吸收。

“人類通過媒介,讓意識體寄宿在自己身上,從而成為接觸者。”

尚未吸飽水的海綿,被再次放入另一個小酒杯中,趨於飽和,但仍未有漏水跡象。

“接觸者通過殺死接觸者,從而得到寄宿在對方身上的神明意識。”

這一次,施可怡將海綿,整個放入高腳杯裏。

海綿達到了吸水極限,高腳杯裏的水,隻有三分之一被吸收。

拿出來後,海綿體積膨脹到了原本的三倍,且不斷向下滴水。

“當積累的神明意識,達到宿主所能承受的精神極限,那這名接觸者,就會像這件海綿一樣,無法控製體內的神力。”

徐林望著施可怡捧在手心的海綿,以及不斷下落的水珠,心頭一陣發寒。

“會、會怎麼樣?”

“什麼?”

徐林舔舔嘴唇:“我是說,達到這個極限後,接觸者會怎樣?”

施可怡盯著他的眼睛,認真道:“首先是癌變,要麼死狀淒慘,要麼,就像照片裏的皮特教授那樣,維持在動物與植物之間,徘徊於生死界限。”

“還有一種最危險的情況。”範濱接過話頭:“當神明意識體的載量,遠遠超過自身閾值,也就是精神所能承受的臨界點,就會……”

他從施可怡手中拿起海綿,隨後在徐林吃驚表情中,狠狠摔在茶桌上!

啪!

被海綿吸收的水,在桌上爆開,濺的到處都是。

範濱順著水珠濺射的範圍邊緣,用手指劃了個圈:“在這個區域以內,神力會瘋狂改變一切,進去的任何生命體,或許前一秒還活著,但下一秒就會變成石頭。”

他扔給徐林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一支。

“我記得,即便是最瘋狂,最迷戀殺戮的宗教,也有一條鐵則。那就是永遠不要殺死,遠比自身精神力強大的人。因為誰也無法保證,在殺死對方後,自己能否承受來自對方的全部意識體。”

“怎麼確定,對方精神力的強弱?”徐林問:“還有,自身的閾值,如何判斷?”

範濱道:“接觸者一旦決定開戰,雙方的神明意識體,會迅速做出選擇。弱的一方會抗拒戰鬥,強的一方,會變得瘋狂。當然,我指的是正麵開戰,實際接觸者之間的戰鬥,有這種情況的並不多,絕大多數下,都會選擇暗殺。至於閾值,這個誰也不好說,畢竟人都是狂妄自大的,均認為天空才是自己的極限。”

“那從屬又是什麼?”徐林問。

這一次,範濱拿起了小酒杯,施可怡則拿起了高腳杯。

“假設,我現在與範濱開戰。我的媒介,就是手裏的高腳杯。”

“我的是小酒杯。”

兩個人的杯子相互碰了碰。

隨後施可怡說道:“因為神明意識體強大的緣故,所以我迫切想殺死對方。”

“我被殺死了。”範濱說著話,便把自己的小酒杯,放入對方的高腳杯內。

高腳杯裏還剩下三分之二的水,在酒杯進入擠壓後,流出不少。

“看,超出了閾值,所以,我也死了。”施可怡放下杯子,接著轉頭看向徐林:“你說,在不確定殺死對方,會不會超出自身閾值的前提下,你會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