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站在衣櫃前,望著鏡中的自己,眼神一陣恍惚。

右臂散出陣黑煙,接著聚攏成形。

與他一模一樣的神明意識,首次主動現身了。

“還……不夠……”

‘它’瞪著血紅的眼睛,從喉嚨裏發出嘶啞之聲。

“不夠……”

“你竟然會說話?”徐林十分意外。

轉過頭與其對視,卻見那張無比熟悉的臉,滿是凶戾。

“不夠!不夠!……”

‘它’不斷重複這個詞,然後雙手交疊,各搭在肩膀上,身體扭來扭去。

望著另一個‘自己’,做出這樣怪異的動作,徐林一時接受不能。

“什麼不夠?你說清楚點!還有你這毒癮發作的姿勢是咋回事?站直了!”

“不夠!”

‘它’張著大嘴,對著徐林喊叫。

見溝通無果,氣惱的抬腳跺地,狀若癲狂。

徐林並沒有理會。

因為神明意識無論做什麼,都是以毀滅人類為目標,而這又是自己絕對不希望的,且由它折騰去。

他恍若未聞的拿起剃須刀,慢慢剃掉臉上的胡渣。

神明意識曉得自己被無視,不免暴跳如雷,揮出一拳,狠狠砸在衣櫃的鏡子上。

結果鏡子並沒有碎裂,反倒‘它’的手被震碎了,化作細煙嫋嫋。

‘它’再次惡狠狠瞪向徐林,隨後比劃個下流手勢,漸漸消失不見。

徐林並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

因為範濱曾告訴過他,成為接觸者後,神明意識會利用各種手段來影響宿主。

這個時候,隻要不聽、不看、不聞就好。

刮完胡渣,梳梳頭發,徐林拿起床上的病曆,走出房間。

今天是去瑪麗腦健醫院複診的日子。

近段時間以來,他的精神狀況始終正常,哪怕麵臨被活埋的窘境,也沒有崩潰跡象。

所以徐林很開心,覺得自己早晚能擺脫精神病這個標簽。

來到一樓大廳,本準備向範濱索要車輛鑰匙。

誰知一抬眼,卻在沙發處見到了施可怡。

範濱、方華、拉普正與她閑聊。

見徐林下樓,三人一臉不懷好意的看過來。

那架勢,像極了義憤填膺的圍觀群眾,欲對窮凶極惡的不法分子動手。

“你怎麼來了?”

徐林沒理那仨貨,抬手對施可怡打個招呼。

接著去茶幾旁,端起桌上的一杯牛奶喝了起來。

施可怡情緒不佳,坐在沙發上,始終低垂著腦袋。

聽到徐林的聲音,她抬起腦袋,委屈的小嘴顫了顫,隻一句話,就把徐林幹懵了!

“徐林,你得對我負責!”

噗!

嘴裏的牛奶噴灑而出。

均勻澆在前方範濱三人身上。

於是憤怒的圍觀群眾,已準備與不法分子同歸於盡了!

“咳咳……你,你說什麼?!”

徐林相當無語,他明明什麼都沒做,突然負哪門子責呢?!

“呸,渣男!”方華抬手抹下臉上的牛奶,鄙夷之情溢於言表。

範濱則把眼鏡拿下,用紙巾擦拭:“以後別說認識我,沒別的,丟不起這個人。”

拉普則賊眉鼠眼的瞟了瞟施可怡,又瞅了瞅徐林,隨後用商量的語氣問:“要不,我接盤?”

“你們滾一邊去!”徐林沒好氣回懟。

“徐林,昨天的事兒鬧的沸沸揚揚,我、我已經回不了家了!”

施可怡眼中帶著淚光,楚楚可憐。

原來,自打徐林泥人的造型照片,在科技公司小區的業主群發酵後,那天隨同乘坐電梯的業主,很快就把施可怡的信息給散播了出去。

一時間謠言滿天飛,說什麼的都有。

更離譜的是,這事兒還傳去了施可怡爸爸的耳中。

聽說女兒不僅找了個男朋友,而且還玩的渾身是泥,不穿衣服就出門。

施可怡的老爸差點沒瘋了!

不過……

是高興的瘋了!

老頭四十歲才有個女兒,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要個男丁。

他自己是沒指望了,所以這個夢想,就落在了施可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