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後又找到了附近的其他獵戶，得到的答案卻是一樣的，近十幾年來在綠林山上，小兔野豬之類的倒是有很多，但是那種可以襲擊人類的大型猛獸卻是從來沒有出現過。所以說，這一條線索也可以說是斷了。”
老人聽完女警的陳述，沉默片刻，眼神有些迷離地看著桌子上筆筒內的一支鋼筆，說道：“小劉啊，我做警察也做了30多年了，也碰到過許多奇奇怪怪的案子。其實我想和你說，有時候越是讓你感到荒誕的猜測和結論，就有可能越接近真實情況啊。”
女警有些驚訝，看著平時一直教導他們萬事都要以科學為依據的老人說出這句話，“張隊，難道您的意思是，那山……”
“不要瞎想！”老人揮了揮手加重了語氣，頗為嚴肅地說道：“我隻是這麼一說，如果最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那所謂的‘山鬼’，就算你再怎麼覺得不可能，那凶手就是這‘山鬼’，如果不是，那你也別多想。我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要告訴你們這些年輕人在辦案子要開拓自己的思路，腦子活絡一些，多一條思路總歸沒有錯。”
頓了一頓，老人又說道：“小劉你也知道我是從綠林村出來的，王家獵戶一家子的情況我也稍微有些了解。有一個馬上就要上高中的兒子，家裏據說還欠著債。現在家裏的一個男人下落不明，原本已經拮據的生活怕是更加難過。你等會兒再和小王說一聲，我到時候會聯係一下當地消防隊，我們再組織一次搜索，也算是能幫就盡量幫一下那一家子，好歹給他們點希望。”
“去吧，快回去工作吧”
劉若男點了點頭，不過看著老人突然伸出了手，說道：“煙”
“怎麼？你這小妮子開始管起我抽煙來了啊！”老人佯怒，但還是乖乖地把身上的半包煙交到了劉若男手中。
“您這麼說就錯啦，我這是代表阿姨監督您！”小女警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煞是可愛。
“好啦，煙也沒收了，快點回去工作吧，偷懶小心我扣你工資！”
小女警吐了吐舌頭，一溜煙地就跑了，臨走前沒忘記給老人的門給帶上。
看著關上的門笑了笑，頗有點羨慕那些年輕人，如此朝氣蓬勃。
不過沒有多久，老人的思緒就回到了王獵戶失蹤案之上。
“山鬼……野獸……野獸……山鬼……”老人重複念叨著這兩個詞，目光又落到了那支鋼筆之上。這支鋼筆筆頭已經卷了起來，外表也是破爛不堪，也似乎有了些年頭。
握住這支鋼筆，老人的手有些顫抖，閉上眼睛，那滂沱大雨下的一幕又再次出現。
“快走，這裏有我，你快走！”
“可是……王哥，我……”
“別他媽磨磨唧唧像個娘們兒一樣，叫你走，你就他媽給！我！走！”
老人此時的整張臉就好像糾結在了一起，但是沒過多久就恢複了常態。隨即一聲歎息響起，久久無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