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出十秒,就見酒店大廳裏呼啦啦出來了一票人,帶頭的那個,正是昨夜吵罵過程中忽然睡著的那個胖子。
那個胖子見了謝昭,眯起眼睛看了看,似乎在回憶著什麼,謝昭聽見那胖子咳嗽了幾聲。
“老胡,咳咳,咳,是這小子?”那胖子似乎咳嗽還挺嚴重,聽起來像是氣管都跟著顫。
被叫做老胡的那個瘦子——也就是昨夜被謝昭一鏟子掄到胳膊的那個人,點了點頭,指著謝昭:沒錯,就是他,這車不也是昨天他開的麼?
“啊咳咳,我怎麼記著昨天那人開一個吉普車啊。”
“不是,讓你罵跑那個是開吉普車,在烤肉那家,這個,昨天咱們在這看見的,就是他。”
胖子又眯起眼睛,上下審視了一番謝昭,又劇烈咳嗽了幾聲,終於確認了自己的記憶:“差不多,就是他。”說完又指著謝昭的鼻子:“小子,今天算你倒黴!咳,咳!,來,哎呦——”那胖子剛要朝前竄,忽然捂著胸口喊了起來。
“隊長,隊長!”老胡湊上前去。
謝昭見這六七個人,腦子也轉得飛快:估計打是肯定打不過了,要不然跑?雖說有點兒丟人,但萬一這個死胖子真的抓我去隔離區,那我也太慘了。正猶豫間,見那胖子忽然捂著胸口,頓時,無數類似的新聞場景劃過了謝昭的腦子,幾乎是下意識地,謝昭一句話衝口而出:“考米茲!他發作了!他發作了!”
那胖子聽了這話,頓時站起了深,喝道:“放你娘的屁,老子,咳咳,咳咳,老子有,免,免疫,咳咳……”
瘦子老胡拍了拍胖子的後背,又跟其他幾個隊友交換了一下眼色,很顯然,他也開始懷疑這個胖隊長是考米茲發作了。
“胡哥,隊長早上就有點兒發燒……”一個戴眼鏡的白淨年輕人說道。
胖隊長憤然地怒視一眼說話的白淨青年:“你!咳咳……”說罷,竟然又表情痛苦的捂著大腿蹲了下去。
——體溫迅速升高、伴有重感冒症狀、繼而頭痛以及肌肉疼痛、伴有抽搐症狀,中期病症常見為神誌不清、不自主胡言亂語及肢體動作及其行為反常等表征,發病後期皮下組織泛黑,內髒器官衰竭甚至內出血狀況……謝昭腦子裏滿是這些新聞裏幾乎天天提到的考米茲發病表征。
“啊,咳咳,啊#¥%……”那胖子忽然咕噥了一句不知什麼。
“哈哈哈,你們隊長得考米茲了!”謝昭壯著膽子嘲笑了一句,臉上假裝不以為然,心想氣勢不能弱,不能讓人家姑娘看笑話。
瘦弱的老胡和那個白麵皮的年輕人交換了一下臉色,那白麵皮的年輕人又看了一眼胖子,隻見那胖子咳嗽的已經蹲在了地上,手捂著胸口,顯得極為不適。
“胡哥,根據臨時條例,你現在就是隊長,你說怎麼辦吧。”白麵皮的年輕人看著瘦子老胡,征求意見道。
老胡看了一眼地上的胖子,瞬間像是嚇了什麼決心似的:“收隊,把他拉到防疫車上,送望湖醫院!小峰,你負責通知家屬!”
老胡這話一出,幾個隊員登時動作了起來,迅速把依舊咳嗽連連的胖子拖離了酒店停車場,臨走時候老胡還看了謝昭一眼,但是謝昭光看老胡那眼神,就知道他應該不會再來找麻煩了,因為老胡臨走時候那眼神看起來甚是……迷茫。
謝昭見病毒稽查的車隊閃著警燈遠去,心裏總算略略鬆了一口氣,招惹這幫家夥,畢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王爽見車隊走了,回頭有些嗔怪地對謝昭說:你怎麼不走呢?
謝昭強自鎮定的微微一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說話間,隻見酒店門口又出來了幾個人,謝昭一看,見走在最前麵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姑娘,穿著一套非常特體的淺灰色商務套裝,頭發雖說隻盤了一個簡單的發式,但配上那姑娘白皙的皮膚和烏黑的眉毛,謝昭隻覺‘優雅’二字在腦海裏蹦了出來。
王爽又回頭往已經遠去的車的方向看了一眼,回頭對謝昭說:“那人好像真的發病了,肯定不是普通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