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根據鬱明遠的情報,趕了早班的飛機飛到另外一個完全陌生的南方城市,這裏是裴卿之的老家。具體來說,是裴卿之老家所在的城市。背著簡易行李拿著地圖和地址的沈柯有些頭疼,這地址未免也太長了吧。
裴卿之的老家在南方的一個小農村裏,非常偏僻。BOSS大人下了飛機轉坐大巴車倒騰了幾個小時才到鎮上,小鎮很古樸,不似大城市那般匆忙。行人閑散舒適,就是交通有些混亂,人與摩托齊飛,轎車擦肩而過。
咬著當地據說十分好吃的煎餅,沈柯攤開未知數一樣的地圖,看的頭昏腦漲。他突然想起鬱明遠那個工科生給出的數據是常人不能理解,於是心安理得的扔了地圖改用問的。長相加分的沈柯很容易就問出便簽紙上的地址所在,他還得坐唯一一趟公交車進村。因為路途遙遠,今天這趟趕不上就隻能第二天再去了。
這趟車鮮少有光鮮的城裏人光顧,沈柯又被當成稀有動物圍觀了,當地人嘰裏咕嚕的在用當地語言討論他,天氣晴好,萬裏無雲,碧空如洗。
道路不是柏油馬路,也不寬,還有些抖。沈柯聽著這輛破舊的公交車發出的排氣聲擔心它會在路上突然拋錨。車子行駛了將近兩個小時,沈柯就能看到小路兩邊是金黃的稻田,在西落的陽光映照下顯得金燦燦的,特別耀眼好看。
田埂裏有蚱蜢在飛,小孩嘻嘻哈哈的打鬧玩耍。寬廣的一塊似乎是曬東西的廣場上有雀兒在啄著地上的稻穀,風呼呼的吹,翻起的金色巨浪似乎在訴說著秋收的喜悅。
沈柯在茫然的驚歎中下了車,四周看了看,發現隻剩下他一個人,想找人問路都無從下手。他撓了撓頭,背著背包坐在路邊捧著下巴發呆。突然靈光一閃,掏出手機想打電話求助,上麵顯示的信號格是空的,電話打不出去。
早上還胸有成竹的沈柯這會也焉了,找不到路和人,一切都是空談。
“啊……好餓……”沈柯的肚子咕嚕嚕的響,他來的路上沒事幹就把幹糧吃完了,這會餓的都走不動路。氣鼓鼓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站起身來朝著公交車來時的方向前進。
BOSS大人穿著白襯衣和藍色水洗牛仔褲,背個背包臉嫩的就像大學生一樣。被路上的一群水牛和牛糞弄的他好奇不已,摘了路邊的小花實現了鮮花插在牛糞上的視覺效果。走到太陽都快落山夜幕降臨,才看見有炊煙和房屋,興奮的東奔西走。動力十足的蹦躂過去,發現有小孩在捉螞蚱玩。
“小朋友你們好。”
幾個小孩子聽見聲音猛的轉頭,一臉驚奇的看著沈柯。其中有個膽子大的虎頭虎腦的男孩子,睜著大眼睛靠近沈柯,回他,“你好。”
沈柯蹲下|身子和孩子們平視,笑容可掬的問道:“叔叔想問個問題可以嗎?”
“你問呀。”
沈柯拿著已經被捏的皺巴巴的地址仔細辨認上麵的字,“扶修村109門在哪個地方啊?”
小孩們麵麵相覷,有個小女孩已經往後頭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爺爺,裴哥哥,有人找!”
BOSS大人敏銳的捕捉到小孩嘴裏的名字,急忙背著背包跟上去,隨後在一棵大樹下停了下來。老舊的木門前有個拿著掃帚掃地的人,那個人的背影,他一輩子都不會忘。
“丫頭你慢點,別摔了。”
“裴哥哥,有個大哥哥在找我們家。”小姑娘跑得滿頭大汗,伸手一指身後的人說道。
裴卿之回頭,入眼的是那個一周未見卻深藏在心底的人。他就站在大樹下,穿的鞋子有些磨損,那張漂亮的臉蛋似乎氣鼓鼓的。風一吹,把他的發絲吹的迷住了眼睛。
“沈柯……”
BOSS大人才不管裴特助是什麼心情,費了千辛萬苦才找到人的沈柯條件反射就湊上去撒嬌,把背包往地上一扔,抱住裴卿之的脖頸抱怨道:“媳婦兒我的腳好痛,我好累,我好餓啊……”
裴卿之心情甚是複雜,但眼前的沈柯果斷的就把鞋子給脫了,光著腳丫金雞獨立踩在地上“嘶嘶”的抽氣。仔細一看,腳底上長出了幾顆水泡,有一顆破了在冒水。裴特助老媽子心態瞬間占據了全部心思,心疼的摟住沈柯,把人帶進家裏自己的房間。
“疼不疼?我給你擦點藥。”裴卿之把沈柯放在床上,皺著眉頭四處找藥,剛才的小姑娘把扔門口的行李給抬了進來,乖巧的又出去玩了。
找了半天才找到一瓶紅藥水,認真的把水泡給挑破了上藥。
“媳婦兒,餓。”
“馬上就吃飯了,別急。”裴卿之還在捧著沈柯的腳丫上藥,“怎麼突然過來了?沈姨不是說要和你去旅行嗎。”
沈柯扯住裴卿之的袖子,“卿之。”
“嗯?”
“你是不是,真的打算離開我?”
在裴卿之沉默的五分鍾裏,沈柯也沒有說話,隻是倔強的攥著他的袖子沒有鬆開。說好的不放手,即使隻有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