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瘋子沒有正兒八經地工作,以前全靠擺地攤給人相麵卜卦維持生計。
他自稱相師,實際上卜得一點不準,基本都是靠蒙,蒙對了還好,若是蒙錯了,少不了挨頓罵,甚至有一回還被別人給狠揍了一頓。
這麼些年,本地基本上沒什麼人願意找他相麵卜卦了,隻能靠蒙蒙不知情的外地人,但龍城外地人不多,所以對他來說,錢是越來越難賺,為了供我上學,他每天還會去撿廢品。
說起撿廢品這事,本來我挺反感的,畢竟這要是讓同學知道了,是一件很沒麵子的事。但我很快發現,瘋老頭撿廢品貌似比相麵卜卦賺得多,於是就由著他了,反正也沒幾個人知道他是我養父。
我踩著單車正往回飛奔,忽然感覺有什麼液體灑到了我的額頭上,我抬手摸了一下,再一看手,心裏頓時突突直跳。
居然是一滴血!
我立刻抬頭四下瞧了瞧,前方是空曠的馬路,馬路上行人不多,也沒見這附近哪裏有殺雞宰鴨的檔口,居然迎麵飛來了一滴血,而且不偏不倚,正中我的額頭。
莫瘋子曾經說過:不明血滴點印堂,乃是大凶之兆,將有血光之災。
看來今天真是命犯天煞,我不敢騎車了,反正這兒離家也沒多遠,於是趕緊從車上下來,推著車往家走去。
我和莫瘋子住的是一棟獨立的老宅子,雖然十分破舊,但麵積不小,而且前院還有個花園,我一直想不明白,莫瘋子這麼窮,這棟宅子他又是哪來的。
我走到家門口,伸手將虛掩著的院門推開,衝著院子裏大喊了一聲:“我回來啦!”
我原本以為莫瘋子會立刻從屋裏迎出來,但屋裏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這個老瘋子,肯定又去扒周寡婦家窗戶了。”
一想起這事我就來氣,昨晚要不是他深更半夜非要拽著我去偷看周寡婦洗澡,我也不至於一宿沒睡好,搞得第一堂課便打瞌睡,也就不會替楊胖子背黑鍋了。
我嘴裏罵罵咧咧地推車進門,將車子靠著院牆一擺,徑直朝著院子裏那棟破舊的屋子走去。
誰知剛走進屋內,我便瞧見莫瘋子正躺在飯桌旁的地板上,似乎已經昏死過去。
“老瘋子!”
我大喊一聲,快步衝上前去,伸手推了推莫瘋子的身體,他卻沒有任何反應,而且他的臉上已經毫無一絲血色,我又用手放到他的鼻前探了探,發現似乎已經沒有進氣了。
這可怎麼辦!?
莫瘋子平日裏身體硬朗得很,怎麼忽然就倒了呢!
我一時之間有點兒不知所措,這瘋老頭該不會就這麼掛了吧?
正著急,忽然腦子裏一激靈,想到了一個眾人皆知的急救措施——人工呼吸。
我擦,給瘋老頭做人工呼吸,想想都覺得惡心,更何況這算得上老子的初吻。
不過為了救莫瘋子的性命,就算是初吻也隻能獻上了。
我將心一橫,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扳開莫瘋子的嘴,將嘴巴湊了過去,還沒湊近,便聞到了一股子如大便般的惡臭味,我被熏得差點沒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