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我打著哈欠在床上翻了個身,聽到外麵傳來了客棧飼養的公雞打鳴,心裏念叨著早晚把這隻雞殺了燉肉吃。我睜開雙眼,發現紙窗外透出一股淡淡的光亮。
昨晚為了防止刺客再次來襲,專諸和典韋二人是留在我的房間睡的,韋小寶也不依不饒的留了下來,我睡覺都沒有脫下那件金絲背心。
昨晚可真是累死我了,去亂葬崗埋屍體的時候,被墳地裏的磷火下了個半死,韋小寶偏說那是鬼火,他最怕鬼了,典韋拎著兩把大鐵戟就要上去和鬼較量,專諸則吵著鬧著要回客棧休息。折騰了一晚上,快淩晨的時候才回到客棧睡下。
我起床看了看時辰,已經是上午了啊,昨晚和商鞅一別之後,他不會真守在那裏一夜吧,以他那耿直的性格,說不定有這個可能!
我趕快穿衣服,拍起地上躺著地三人,對他們說道:“走走走!快去衙門,不然說不定一會兒衙役們就要來抓我們了!”
典韋揉了揉眼,不滿道:“你讓他們來嘛,俺一個人把他們全打回去了。”
我連忙捂住典韋的嘴:“搞搞清楚,那是福朝的衙役,正統的衙役,你要是傷了他們,那我身份不暴露了?”
“這倒也是……”典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晃晃悠悠的站起來了,去拿他的那兩把大戟。
韋小寶和專諸也在我的催促下匆匆起身,我本想叫著他們快走,誰知道韋小寶偏要好好的整飭一番,說什麼如果上堂,就會有很多人圍觀,要是丟了人就不好了。真搞不明白這個妓院出來的小子怕什麼丟人,我又去叫專諸。
專諸非得吃完飯才肯走,肚子還在咕嚕咕嚕的叫,我沒辦法,領著他來到客棧下麵,和掌櫃的說了些早上好的話,然後跟他要了兩碗麵條。
我和專諸就盤腿坐在客棧一樓席子上的一張矮桌上,因為已經過了早晨這個客多的時間,客棧一樓空蕩蕩的。不一會兒,掌櫃的端著一個紅色木製板托過來了,上麵就乘著兩碗麵條,仔細一看每碗麵條上麵還窩了個雞蛋,一片肉。
我擔心地問掌櫃的說:“今天早上衙門的人來過嗎?死了這麼多人,衙門不會不知道啊?”
掌櫃的替我們把麵條端到了桌子上,然後將紅木板架在胳膊下麵說:“唉,你以為呢,現在衙門都這效率,說不定啊,再過三天他們都不知道。”
我點了點頭,好奇地問:“你這店裏的小二呢,哪去了?怎麼換你這個做掌櫃的親自來給我們上麵了?”
掌櫃十分不滿地說:“昨天晚上,他收了個客人的小費,應該很多,所以連夜就跟我辭職,卷鋪蓋走人,回家買地、娶老婆、生娃去了!”
原來是這樣……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昨天是我給了那小二小費,看來以後貴重的物品還是不要隨便給的好,不然有可能影響整個福朝的經濟體製……
專諸正在專心致誌地扒拉麵條,一邊吃還一邊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
我對他說:“你能不能咽下去再說……”
專諸便將口中咬著的麵條從碗裏提了起來,靠著舌頭將麵條卷進嘴裏,麵湯撒了一桌子,連他衣服都髒了,真是個大吃貨。
等專諸咽下去了,打了個飽嗝,一手摸著鼓起的肚子,一手指著掌櫃的說道:“這麵不好吃,做麵的人也太差勁兒啊!”
掌櫃的嚇了一跳,連忙欠身問道:“那裏不好吃,客官你說。”
專諸就開始數落起來:“先說這麵條的柔軟度,你這麵也太爛了,如果不是我小心翼翼,根本就是在喝麵片湯,再說這麵條的長度,長短不一,往嘴裏吸的時候啊,有的很快就進去了,有的卻還沒進去,影響口感,最後說道麵湯的底料,太淡了,應該多放鹽巴和麻油,還有雞蛋放置的位置,應該埋在麵底而不是窩在麵上,至於這肉的種類,我吃了一下,應該是病死的豬肉,最好要用現宰的嘛,還有……”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把他按到一旁,卻沾了一手的油腥,還得抹到他身上,我討好似地對他說:“得得得,專諸大哥,我知道你廚藝精湛,等我當了皇帝,我給你個禦膳房監工之職。”
掌櫃在一旁不好意思地道:“這位客官,對不住,咱們這畢竟不是專門的廚館,您要是嫌棄這飯菜不好吃啊,出門右拐,不過百米,有一家‘好再來’廚館,裏麵的飯菜可是味美價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