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惜木公子。
這片樹蔭相連,像是要遮天蔽日的森林裏,散落著點點陽光,就像夜空下的繁星般。隻不過一個在天上,另一個在地上。
但惡魔泀與十數名族人此刻卻沒有心情欣賞眼前之景,他們正忙著趕往不遠處的人族村莊。
可就在他們前行的道路上某一處,卻是突然出現了一顆倒在地上的青鬆。當眾惡魔來到此處後,他們未曾停下步伐,就這樣橫衝直闖了過去。
隻見那倒地青鬆竟硬生生被這一眾的惡魔撞成了碎塊。
可就在惡魔泀與族人走出幾步路後,一道輕飄飄似不帶一絲煙火的聲音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裏:“諸位,世間萬物都是有生命的,汝等這樣對待這顆青鬆,可曾得到允許了?”
惡魔泀下意識問道:“誰的允許?”
隻見一道身著白衫的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麵前,而這白衫青年聞言卻是灑笑一聲,接著又是輕輕的說道:“當然是我了!”
“就憑你?人族少說大話了,你還是乖乖的淪為我等的食糧吧!”惡魔族人中的某個惡魔還未待惡魔泀開口,便已接口嗬斥著對方。
“說得對!人族,你也不怕說大話嚼爛舌頭?我們這麼多人圍著你,根本不用動手,隨便吐口水都能淹死你…”,另一個惡魔族人附和道。
周邊那些惡魔們都有些按耐不住內心對人肉的渴望,紛紛不懷好意的望向白衫青年,揣著各式各樣的兵器的手也是直冒青筋,其行動表明他們將要展開攻勢了。
“看來你們對人肉的渴望已經達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了…”,那白衫青年竟笑著說出莫名的話語來,但他對麵的惡魔族人們卻都懂,因為白衫青年的話說到了他們的心坎上了。
其中一個惡魔便接口對著其說道:“既然這樣,那你還不束手就擒?我看你還是乖乖的成為我們正餐之前的開胃菜吧”,說罷,他竟哈哈大笑了起來,其聲音嘶啞而又難聽,像極了深夜裏的鬼哭狼嚎。
而又一個惡魔接著他的話,戲謔道:“像他這樣細皮嫩肉的人族,我想那小村莊裏恐怕也找不出來幾個吧?再說了,他還是個男人,比人族女人吃起了更有口感吧?”
他說完後,一眾惡魔竟都哈哈大笑了起來,絲毫沒有將麵前的白衫青年放在眼裏。
而那白衫青年脾氣似乎十分好,聽到對方一群人在這肆無忌憚的談論如何分食自己也不動怒。他反而淡然一笑道:“嗬嗬,你們的話真有意思。不過,我剛剛得到了閻王的委托,他讓我午時送汝等去見他。”說罷,他又抬頭看了看天,然後向眼前的一群惡魔攤了攤手,無奈道:“原來閻王要我現在就將你們送去見他呀?”
“住手”,而就在他話音剛落,一道製止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是,惡魔泀。他在眾惡魔詫異的目光中,來到了白衫青年的麵前,一臉笑容的說道:“朋友,這都是誤會,是那幾個不知好歹的家夥妄言…”
惡魔族眾人聽到惡魔泀的一席話後,不由對其怒目而視。然而這表情還未持續到三息時間,他們的表情早已變得驚恐了起來。因為…
那白衫青年聽到惡魔泀的一席話後,隻是淡淡的說道:“是嗎?”,旋即他輕輕地跺了一下地麵。接著,那被他們撞成碎塊的青鬆碎木竟四麵八方的朝著他們飛去,而這群惡魔硬是被逼得沒有了退路。
再然後,便是瞬間斃命十數頭惡魔,而還殘存的惡魔僅有惡魔泀。
此時的惡魔泀一臉恐懼,又帶著狠毒的目光望向麵前的白衫青年。他咬牙切齒又有些喘息道:“閣下平白無故就殺害我十數名族人,這是什麼意思?”
隻聽對方帶著嘲諷的語氣道:“真的是平白無故嗎?”
惡魔泀道:“僅僅隻是出口辱罵…”
還未待惡魔泀說完話,白衫青年便打斷其話語,他直截了當道:“汝等惡魔族意圖屠滅我人族村莊,僅僅隻為滿足自身口腹之欲,這算平白無故?”
當惡魔泀聽到對方如是說道,他也不再狡辯,對著白衫青年叫囂道:“小子,有種將你名號說出來。我惡魔族另外幾支人馬也在附近,你是逃不掉,哈哈哈…”
隻見白衫青年搖搖頭,說道:“你們是附近最後一支惡魔族的人馬了,估計你的同伴們已經見到了他們了。既然你想要知道我的名字,那我就告訴你。我叫,王鬆”
聽到白衫青年這句話,惡魔泀一臉駭然,嘴裏喃喃道:“人族躍龍門的惜木公子…”,話畢,他直挺挺倒地不起。
二、問天公子。
深秋時節的圓月,在濃霧的遮掩下,帶著淒涼之色,看得心裏直冒酸楚,心都快要碎掉了。
此時的李秀兒心裏便如這月一般,淒冷、酸楚又傷感。她深愛的男人,竟在不久前摟著那狐狸精的腰,對她說著任何女人都無法忍受的話語。
於是,她決定遠走他鄉,不再見到那虛偽的麵孔。“反正父母已經早逝,從此我將無牽無掛”,她在路上這樣安慰自己。
可是,當她走出城門很遠的距離,來到了一片荒嶺。周遭一片漆黑,又帶著令人背心發涼的恐懼,她不敢再往前走了。
此時,她心裏暗自後悔:為什麼我不白天再走呢?晚上的郊外竟是如此的恐怖。我還是先回去,等明天白天再出發。
就這樣想著,李秀兒轉身準備往回走。
而就在她回身的那一刹那,她竟看到了一對對綠油油的光點正在她身旁不遠處。她竟然能聽到些許呼吸聲…
當她緩過神來,定睛一看。天呐,這竟是一隻隻泛著綠幽幽的目光,長有青麵猿牙的瀛鬼族。
如果要問所以女性生靈最害怕什麼種族,她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瀛鬼族”,如果是最痛恨什麼種族,當然也非瀛鬼族莫屬了。
因為百族中的瀛鬼族算得上是十分變態的種族了,不是戰鬥力變態,而是行為變態。其種族行徑可以說是慘無人道。凡是被這個種族捉住的生靈,無一不是落了個悲慘的下場。一般說來,男性生靈直接就會被屠戮,然後下肚,女性生靈則會成為其族人玩樂對象。同時,這個種族天生就有著巨大的野心,在沒有能足夠認識到自身實力之前,便到處侵略、奴役別的種族,以至於最終遭到多個種族的聯合慘遭滅族。最終這個種族以作為某個強族的附庸為條件,得到了那個強大的種族的庇護。
但這個種族或許上輩子屬狗的,改不了吃屎。在經過多年的休養生息後,其種族的野心又漸漸的複蘇了…
當看到自己竟然遇見了臭名昭著的瀛鬼族,李秀兒仿佛看見了自己最淒慘的命運,沒有之一。
而對麵的瀛鬼族也在李秀兒看見他們的時候,便抓向了她。
而就在一隻幹枯的手掌快要接近李秀兒的身體之時,一道低沉的聲音響遍整個荒嶺:“敢問蒼天,朗朗乾坤之下,竟會有如此雞鳴狗盜之事發生?”
瀛鬼族人聞言,一齊被這聲音驚嚇到了。他們四處張望,希望能找出說話人的蹤影。
隻見,一道尖細的聲音叫道:“在那顆樹頂”,接著便是齊刷刷的轉頭聲音。
在月光的照拂下,那是一個身著花邊錦服的青年。他在月輝下的臉是如此的白皙,以至於反射出比月亮更亮的光芒。
雖然,這隻是一幅算作普通的麵容。但,卻沒有任何人能夠在這樣一個特殊的場景下忘記他。
這青年顯然也知道對方發現了他,他將頭對向眾鬼,十分和善的笑道:“我帥嗎?”,話一說完,他便拿出一把鏡子旁若無人的照了起來。
“啊?是他,躍龍小白臉。大家散開了逃,能逃幾個就是幾個…”其中一個瀛鬼族像是了解很多事情的老鬼慌忙叫道。
話一說完,他便拔腿就跑。
而四周的瀛鬼族人見狀也是一哄而散。
那花邊錦服青年看到這一幕,不由冷笑道:“逃得掉嗎?”
“噗”“噗”“噗”話音剛落,隻聽一聲聲物體墜地聲想起。這時,隻見一片片似葉子般的物體發著金光回到了青年手中。仔細一看,原來這隻是用黃金打造而成的金葉子。
這時,這青年一個越身,便來到了剛剛說話的老鬼身旁。他蹲下身子,對著那老鬼的頭問道:“老鬼,你剛剛說的‘躍龍小白臉’是誰?不可能是我吧?”
這時,那老鬼才傳來一聲微弱的喘息聲:“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我可以讓你痛快一死”,青年淡漠道。
那老鬼聞言,無力的垂下了頭。接著,他抬起頭,眼裏帶著瘋狂,叫道:“沒錯,躍龍小白臉說的就是你,問天公子!這已經不是秘密了,哈哈哈,現在到處都在傳你這個稱呼。看來大家更認可你這個…”
“嘭”,還未待那老鬼說完,他都腦袋便被這青年打得稀巴爛。
而這青年腦海裏想的卻是另一個臉上帶著壞壞笑容的青年。
他恨恨的咆哮道:“丫的,李欽歆,我風易軒饒不了你…”,說罷,他又狠狠地跺了跺腳,然後閃身消失了。留下了一臉呆滯的李秀兒。
三、傾心公子。
落日餘暉映襯雲朵,就像下凡謫仙身披的紅衫般,帶著些許不凡之意。大地仿佛也被這紅衫般的雲朵給吸引住了,它似在祈求落日降下天眷般的餘暉。
在大地上辛勤的人們,走在溫暖的夕陽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嘶”“嘶”“嘶”,一聲聲馬叫聲從遠處響起。趙可馨聞聲望向遠處,隻見那裏煙塵漫天,隱約可見裏麵有著為數不少的駕馬人。
這聲音,趙可馨並不陌生,相反她十分熟悉,甚至於深刻到怨毒的程度。
這是一群強盜,全是由人族組成的惡徒們。在百族仍存的時代,在人族隨時都會麵臨來自百族威脅的時代,這群惡徒們卻在欺壓著手無縛雞之力的淳樸村民。
當這群強盜人馬來到了村民們近前,一個黑麵虯髯大漢瞪著眼,對著整個村子的人們說道:“老子來了,你們這群愚民沒有什麼表示?”
接著,他又嚷道:“叫你們村長出來,老子今天來收稅了!”
隻見人群中走出來一個老者,他正巍顫顫的杵著一個拐杖走了過來。而他身旁正是趙可馨在攙扶著他,那虯髯大漢見到趙可馨的身影後,眼睛一亮,其目光帶著赤裸裸的欲望之色。
當二人走到人群邊沿時,那老者示意趙可馨不再扶著他了,趙可馨這才沒有扶著他了。到了那黑麵虯髯大漢麵前,老者麵色顯然並不友好的開口道:“黑山大王,我們村子已經將這個月的食糧與錢財準備好了,一共是糧食四十石、獸肉六十石…”
隻見那虯髯大漢哈哈大笑道:“趙老頭,你好像記錯了…”,那老者聽到對方這樣說著,心中便是一驚。
正如他所料,對方接下來的話讓他恨不得宰了對方:“我記得我給你說過的,這個月要加倍,糧食應該是八十石、肉食一百二十石。不過…”
當他說到這時,那些村民們都對其怒目而視,他們哪裏拿得出這麼多糧食出去,除非自己餓死。
這時隻有那趙姓老者還沉住氣,他冷冷道:“不過什麼?”
那虯髯大漢聽到他的這句問話又是張狂的大笑,說道:“不過,你可以拿你孫女來換那一半的糧食。你放心,我用過後會把她還給你的,哈哈哈…”
“畜生,你休想,我和你拚了…”,說罷,趙姓老者便欲上前與對方拚命。
隻見虯髯大漢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冷漠的說道:“不知死活的老頭,你真以為我是在給你商量的嗎?”,話畢,他將馬上一把大刀拿起便是向著趙姓老者頭上一砍。
而這時候,一道帶著玩味的聲音傳遍所有人耳中:“你可沒有和我商量啊!”,眾人隻見那看向趙姓老者腦袋的大刀竟停留在其一指的距離便定住了。
而那黑麵虯髯大漢卻是眉心發汗,他自己用的多少力他自己很清楚,而對方竟然連人影都沒見,就讓他連拔出定在半空中的大刀都不能,可見兩人的差距有多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