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所謂的“傾國傾城”吧!
正在金玨恍惚出神中,千雪不經意地轉過臉來,露出貼著花鈿的右臉。金玨的神誌清凜了一下,自嘲地一笑:還好有塊疤,不然真是個紅顏禍水呢!
金琰和千雪牽著馬相偕下山而去,身影馬上隱沒在林子裏,隻有他們的說話聲被山風吹來,飄蕩在這山鹿山的山頂上:
“金琰……”
“叫二郎……”
“嗯,二郎,你家先祖是什麼時候‘穿’過來的?”
“‘穿’?你是說什麼時候從異世過來是嗎?是三百多年前。”
“三百多年前……清朝初期?他剛來的時候,是不是前半個腦袋光光,後麵拖著個辮子?”
“怎麼這麼問?哪有人這麼打扮的!”
“呃,沒什麼……我跟你說哦,那句‘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不是你先祖作的,作這首詩的是兩千多年前的一個人……”
“瞎說。那你說是誰作的?我怎麼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她是異世的人。”
“異世的人?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
兩人漸行漸遠,說話聲在山風中越來越稀,直至聽不清楚。
金玨心裏蕩起異樣的感覺,那個拒人於千裏之外,平時一句廢話都不願多說的堂弟,仿佛變了個人,竟然會陪女子說笑鬥嘴起來了,還都是些不知所雲的廢話……
這個葉明姝,貌似看不出絲毫出類拔萃之處,無論是樣貌、出身還是氣質,她都沒有朱雁雲耀眼奪目,卻總給人一種不俗的感覺,想法大膽又有趣。
夕陽收去最後一絲餘暉,暮色合攏,金玨身後的侍從們點起了燈籠。金玨還兀自站在山頂上,等著一個人。
一匹黑色駿馬從白鹿山的北坡馳上來,馬上的人一身黑衣。
黑衣人在山頂下馬,向金玨行了一禮。
燈籠照亮了黑衣人的臉,這是一張年輕的臉孔,精致、明豔得如同最美的女子,若不是他明顯的男人聲音,肯定會被認為是女扮男裝。
“和風,你來了……”金玨等來了他要等的人。
“是的,殿下。”叫和風的男子恭身道。
金玨看了一下四周,整個山頂沒有一個閑雜人等,“朱雁雲最近在忙活什麼呢?”
和風的臉俊美無比,卻又冷若冰霜,連聲音裏都不帶一絲情緒,“青州州史剛剛到京,正在高雲郡主處。”
金玨的嘴角勾起譏誚的笑,“朱雁雲把寶押在他身上了?”
和風的語氣波瀾不驚,“她在好幾個州史身上都押了寶。”
金玨繼續譏笑,“她這麼快把金琰給忘了?不像呀!”
和風答道:“沒有。她一直在盤算給安郡王難看。”
金玨的譏笑收了起來,“怎麼給金琰難看,讓她爹繼續彈劾金琰?”
“不是,”和風答道,“是找安郡王次妃的碴。”
金玨一愣,臉上的譏誚變成了鄙視,“也跟所有的無知潑婦無異,男人負了心隻知道尋別的女人晦氣。就她這胸襟,還想從政!”
和風察言觀色,試探地問道:“臣要不要阻止她?”
金玨略沉思了一下,答道:“不用,她跟金琰鬧得越僵越好。金琰對這個次妃應該挺在意……”
和風俯首稱是。又回答了金琰的一些問題,從原路下山回北崇王府。金玨也下山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