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這麼巧……”和金琰母子“不期而遇”的朱雁雲,挽著優雅和笑容,向老王妃淺淺施了個禮。
“唉呀,是雁雲哪……”正在幻想著新兒媳的老王妃,陡然遇上舊兒媳,馬上改變了策略,慈眉善目,笑容可掬道,“你這孩子,叫什麼老王妃!叫娘!”
朱雁雲輕瞥了一眼金琰,見他表情冷冷的,看都沒在看她,便負氣地說:“我跟安郡王已是路人,這樣叫不妥。”
“說什麼呢!”老王妃拉起朱雁雲的手,佯嗔道,“小夫妻鬧鬧別扭總是有的。你等會兒跟娘回府去,陪娘一起吃飯……”
朱雁雲低著頭不說話。她的態度已經表達得很明白了,隻有白癡才看不出來,她是在給金琰台階下。
自從甩下休書後,她無所不用其極地打擊金琰,就是因為惱恨金琰不肯服軟。如果他願意說句軟話,哪怕隻有一句,她都願意原諒他。這世上能讓她如此放下身段的,也就隻有金琰了。
老王妃用手肘輕碰了一下兒子的手臂,示意金琰見好就收。
金琰果然把目光放到了朱雁雲身上,用難得的客氣語氣說:“是呀,雁雲,你在我家都住了那麼久了,還有什麼好客氣的。晚了我會差人護送你回去的……”
老王妃當即恨不得仰天悲歎幾聲——這個兒媳看來是追不回來了。
朱雁雲的心肝都快被氣裂了。她精致的粉臉上瞬間蒙上了黑霧,但隨即又倔強地收了去,換上一貫的驕傲神情。她仰起臉,朝金琰嘲諷地輕笑道,
“不知郡王府你還能住多久,等你下次搬了家我再去叨擾好了!”
說完,朝老王妃略施了一禮,寒著一張臉轉身就走。
朱雁雲甩下的話實在太重,連老王妃都沒興趣再挽留她了。她憂心忡忡地看著無動於衷的兒子,問:“朱雁雲的話是什麼意思?”
金琰的臉冷得像塊石頭,冷哼了一下,
“她倒是想把我趕出王府,得她有這個能耐才行!他爹的勢力多在南方諸侯間,北方的郡王哪是他動得了的!”
聽了兒子的話,老王妃提起的心才稍稍安了點。朱雁雲把他兒子給休了,這是對一個男人天大的羞辱,為此她一直對朱雁雲心存芥蒂。要不是為了兒子的爵位,她才沒興趣再把朱雁雲迎回來。現在看到她咄咄逼人的氣勢,打定主意不讓兒子再去受那女人的氣了。
跟天下所有的娘一樣,兒子跟媳婦吵架時,她心裏都是偏向兒子的。她可不會想,這兩年朱雁雲也沒少受金琰的氣,兩人掐起來時一直都是旗鼓相當的。
想到得幫兒子盡快物色個新王妃,她又想起了剛才的話題,不知兒子想找什麼女人幫他生兒子。
“要不,先收幾個孺人,王妃的人選慢慢挑?”老王妃詢問道。孺人雖是妾室,但好歹是有名份的,在挑選時她可以替兒子把把關。
“隨您。”金琰回答得既爽快,又漫不經心。
“果真?”老王妃驚喜不已。她發現兒子今天實在太好說話了。早知如此,她應該早點上?京來煩他。
“迎夏會”上的人流漸漸多了起來。幸好大多是達官貴人的女眷,平時久居深宅,識人有限,除了朱雁雲,沒人認出他們母子的身份。
老王妃肆無忌憚地瞄著一個個少女,把若大的一個會場逛了個遍,終於把目光鎖定在一個鑲鏈子的少女身上。
那少女身姿纖柔又不失豐盈,臉上輕妝微飾,不難看出妝下如脂的肌膚。那眼睛,那嘴唇,那臉蛋……無一不是嬌柔明豔到了極點。當她啟齒輕笑時,明媚的光澤在她臉上撒開,更多了分一般女子沒有的清華之氣。
如果沒有顴骨處的花鈿,這姑娘絕對長得比朱雁雲還美!
這個姑娘可真夠憨的!哪有這麼糟蹋自己臉的,花鈿要貼也該貼得小點……老王妃心裏想著。
千雪想給自己的木珠換條銀鏈子,之前串的紅繩已經起毛了。他們在一家首飾攤位前站下時,孝蓀看著幾顆小玉珠好看,就建議她串在鏈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