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
白晝早已落幕,夜的孤獨把本該出現的月色也遮擋住。
路邊的燈盞被黑夜濃染著,不亮的光芒在微微顫抖後,‘啪’的一聲,脆弱地淪為黑暗中的附庸。
燈光覆滅。
“我喜歡過夜生活,每當黃昏來臨,看見華燈初上、夜幕開始低垂,心中也充滿了不厭的欣喜和期待。”
鹿永悶一口手中酒杯還剩餘的份量,他看著對麵穿白大褂的英俊男人,表情極為無語的說道:“溫流君,我是來找你買藥的,不是聽你嘰歪你那些文鄒鄒的話。”
他扯了扯手上的綁帶。
“而且你就給我綁成這樣子?多給點藥會死啊?”
溫流君搖著手上的紅酒杯,微笑著看向窗外的美麗黑夜,那是漆黑到足以引起恐慌的怪異暗色。
伸出一隻手把窗戶關上,讓那些不斷蔓延的黑霧被隔離在窗外。
溫流君扭頭對鹿永緩緩道:“鹿先生,且不提您貿然登門造訪打擾我睡覺,夜間加診需要額外的費用。並且用於您那傷口的藥膏和特製繃帶都是來之不易的珍惜之物。您所支付的酬勞並不足夠讓我多花一毫克的藥量。”
鹿永嗤笑一聲。
他有些氣結的說:“溫流君,溫醫生。當初是誰拉了你一把救你一命?你就是這樣對待恩人的?”
溫流君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抬抬鏡框:“鹿先生,如果你是指那順手的搭把手的恩情,我不光在之前兩次給藥,今晚還收留你在我這裏留宿。一枚保護屏障的價值可是比一條人命都貴了。”
“得得得。惹不起惹不起,你現在可是牛逼的溫大醫生。”
鹿永放下翹起的二郎腿,起身離開椅子,走到門口後轉身。
“我去睡客臥,夜獵結束了叫我一聲,我立馬就從你這裏滾蛋啊~”
看著關閉的房門,溫流君笑了笑。
“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溫流君那保持著優雅笑容的麵上頓時消失。
他緊鎖雙眉。
“夜獵時刻,誰能打電話?難道是……”
鏡光閃過,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接通一直在響的電話。
嘻嘻哈哈的聲音從電話筒口冒出來,迅速籠罩到整個私人診所別墅之中。
“嘿嘿嘿嘻嘻嘻~接電話了接電話了!”
聲音從四麵八方襲來。
砰!
書房門被暴力推開,可憐的門板被撞得嘎吱響。
鹿永衝了進來。
“發生了什麼事?是穢跡出現了嗎?!”
溫流君:“……”
瞄了一眼自己那出現裂痕的書房大門,他對鹿永道:“一萬塊。”
鹿永麵色劇變,他抱住胸口連連後退:“一萬塊!一個破門你搶錢呐!”
“嘻嘻嘻哈哈哈~接電話了接電話了!”
兩個人沒再多爭執,抬頭警戒地朝四周探視,企圖找出穢跡的藏身之處。
鹿永麵上十分的警戒,他對著空中一抓,光芒彙聚掌心,一塊狼頭麵具落入他的手中。
狼頭麵具像是真狼一般,毛色如雪,牙齒銳利,太陽穴左右處有兩道紅色裂開狀態的條紋,整個腦袋散發出駭人的氣勢,隻是眼睛位置空白著,顯得略有些蒼白。
溫流君伸手拍鹿永的肩膀:“等等,好像不是穢跡。”
鹿永目露詫異,手上要往臉上罩麵具的動作停下來,帶著對好友的信任,他沒有再多做動作,但依舊全身高度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