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無神論者,我媽說“如果死人能把活人怎麼樣的話,那麼怕是誰都不想活著了。對於我母親的這句話從小就是我當時是深信不疑的,直到我大學畢業我仍然把她老人家的這句話奉為至理名言。可是後來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卻讓我完全否定了這句話。
那一年是農曆兔年,我剛參加工作在N市的一個農場養牛。那是一個非常偏遠的地方,之所以選擇這裏完全是因為夏天的時候氣味太濃,周圍的人家受不了才不得已來到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裏的地便宜,平時還可以放牛到野地裏吃草,節省飼料。如果你問我為什麼來這麼一個地方工作?我除了說剛畢業沒人要,有口飯吃就不錯啦之外還能說什麼呢?周圍有很多人都說我這個人樂觀、豁達,可是我卻想說的是不是被逼無奈龜孫才豁達呢!不是沒法子嘛。所以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挺“虛偽”的,明明不喜歡卻還得樂嗬嗬說喜歡的不得了。比如:我的工作……
說實話我這個人還是比較愛說實話的,但也總是無法避免的說一些違心的話。比如晚上一個人在農場值班的時候我根本不害怕……我的工資夠花,你不用擔心媽……錢媛恭喜你,祝福你們。
錢媛是我的前女友。我們從戀愛到分手一共也不過三個月,而我選擇離開城市到郊區養牛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為了離她遠一點兒,離我們的曾經遠一點兒,同時也離她的幸福遠一點兒。分手那天我還記得他她對我說:“謝謝你曾經對我那麼好,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讓我真的很快樂,如果後來不是遇到他我想我們應該會一直在一起吧?如果沒有那一件事我跟你應該會很幸福吧?如果……你是個好人,但是我們真的不適合……”當時我聽完之後轉身就走沒有說一句話,因為我害怕我會一開口就先哭出來,不得不承認我有時脆弱的像個孩子。而我要講的故事就發生在我被甩之後的兩個月後。
曾遠……曾遠……你錢包沒帶,哎呀!都這麼大人嘞,咋還丟三落四的?哎喲喂!媽!都什麼時候啦,您還說我,再說我就趕不上回單位的車啦。求您啦!您不想讓您兒子失業回家啃老吧?唉!家門不幸啊,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兒子啊?快走吧,上輩子造孽哇!
我就是曾遠,上麵的就是我和我媽的對話。有時候我和我媽都懷疑當初生我的時候是不是抱錯了?她老人家一輩子精明強幹,而我從小糊裏糊塗。她老人家爭強好勝,而我向來“與世無爭”。所以從遺傳學角度來說我不應該是她兒子,可是我爸卻非常堅定的說沒錯,因為當時醫院裏就我一個男孩兒出生,不可能抱錯,至於為什麼這麼不像就隻能交給遺傳學家解決了。
和我媽分別以後我便近乎瘋狂的往車站跑,好不容易才擠上了最後一班車,走了沒二十分鍾車就壞了,看來回去挨老板的罵是一定了。其實挨罵倒是無所謂的事情,因為我可以說是在罵聲中長大的,小時候成績不好被家長罵,在學校調皮被老師罵,好不容易長大了有了女朋友,卻總被錢媛罵……所以也不差老板的這一頓。但是眼看著天越來越暗,要知道我下車之後還要走十公裏的山路才到農場呢。這天一黑在山裏走夜路想想都滲人……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車修好了,到了下車地點後太陽已經完全看不見了。還好是夏天,天黑的晚,不然現在這個時間早就兩眼一抹黑了。趁著天還沒有完全黑我加快了往農場的腳步。大約四十分鍾後天徹底黑了下來,可是距離農場還有一段距離。我拿出手電,帶上耳機,盡量把音量調大聽著音樂來驅散內心的恐懼。我雖說是一個無神論者,但平時恐怖片兒卻沒少看,白天倒也沒什麼事兒可是現在一個人在山裏走夜路,腦子裏不自覺就會想起那些電影裏的畫麵。就這麼戰戰兢兢的連走帶跑的回到了農場。到了農場以後趕緊喘足了氣兒,喝水了一大杯水,等我喘勻了氣兒,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為什麼沒人呢?我這一路上都想著老板怎麼罵我來著,可是老板怎麼不在呢?還有做飯的甄師傅,他平時這個時候應該在喝酒啊。還有和我一起的工友張明、李順、賈新軍、劉勇這些人都哪兒去啦?平日裏吵吵鬧鬧的農場今天安靜的出奇!就好像夜裏兩點鍾大家都睡覺了一樣,可是現在才八點半啊!甄師傅……劉勇……賈新軍……我一邊找一邊叫,可是怎麼叫都沒人答應。心說這幾個大活人怎麼就沒了呢?回到屋裏開始給他們挨個打電話,但是卻一個也打不通,不是關機就是暫時無法接通。這下我的心真的慌了,後背開始冒涼風,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坐在那兒等。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我不知怎麼困意難擋,開始打瞌睡。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時候我的眼前突然閃過一個白影,好像是一個穿白顏色衣服的女子。我馬上機靈一下站起身來,雙腿開始發抖,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是卻不由自主的開始腦補關於白色身影的一切。突然我發現身後有點兒冷,一回頭正是那個“白影”,我趕緊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屋子,然後沒命的往外跑,可是我發現不管自己怎麼跑那個“白影”總能出現在我的前麵。瞬間我絕望了,我二十四歲的生命就交代在這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