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放你離開風塵戒，解除這存在了三萬年的封印，作為交換，你必須答應我三個條件。”
牧陽靜靜凝視著天空上那光芒璀璨的身影，良久後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
“第一個條件，向我臣服……”
牧陽微微皺眉，說話之人也略微停頓了一下，見牧陽沒有反對，這才繼續說道：
“如今妖族已經沒落，三界雖大，卻已無一片屬於妖族的棲息之地，無論是人間修士還是神魔惡鬼，個個把妖族當做待宰羔羊，連妖獸內丹也成了修士們修煉所用的消耗品，可以隨意公開買賣。”
天上那模糊卻光芒萬丈的身影再次停頓了一秒鍾，他認為牧陽聽見這番話後總該有些什麼反應，但牧陽十分平靜，讓他略感意外，隻好皺著眉頭繼續說道：
“如今的妖獸們，要麼自身實力不錯，躲進禁忌之地中依靠禁忌之地的規則才能苟活，要麼隻能改變天性，成為人類修士溫順的寵物，現在還存活在世界上的妖獸，數量已不足你在位時百萬分之一。”
說話之人語氣平靜，作為聽眾的牧陽也始終保持著鎮定自若的樣子。
可牧陽終究還是有情感存在，他被封印在風塵戒中三萬年，雖然對妖族的悲慘下場有些猜測，但如何也沒想到竟會淪落至此。
任人宰割，苟且偷生，幾近滅絕。
數量僅剩百萬分之一，從這這冰冷的數字背後，牧陽隱約聽見了無數妖族的哀嚎，慘叫。
為了生存四處逃命，奈何人類修士數量浩瀚如海，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難逃一死。
如今，妖族已經從大眾視野裏消失，尋常修士在修仙界奔波數百年也很難見到妖獸長什麼樣子。
這就是三萬年後，三界中妖族的現狀。
而造成妖族近乎滅絕的始作俑者，正是此時天上那位耀眼的存在。
他是天帝，三界至高無上的主宰。
也是三萬年前那場戰爭的勝利者。
失敗者正是牧陽。
他是所有妖獸與妖怪心中最強大的王，也是上古妖族唯一的統治者。
天帝藏身於護體彩光之中，無人能見識其真正麵目，更看不見他因為牧陽有了表情後舒展的眉頭和上揚的嘴角。
隻要牧陽對妖族還有感情，天帝便對此行的結果又多了幾分把握。
“你若是能早些歸順於我，妖族也不至於到這般地步，所以，害了妖族的人其實並不是我，而是你的傲慢和自大。”
天帝這般顛倒黑白的話傳進牧陽耳中，他本以為會引來牧陽更加強烈的情緒波動，可牧陽卻回歸了平靜，並沒有反應。
天帝有些許失望，還在試圖激怒牧陽道：
“嗬嗬，你倒是冷靜了許多，換句話說，你也變得懦弱了。”
牧陽望向天帝的雙眼，盡管天帝被彩光包裹著，但不影響兩人視線在半空中相聚。
牧陽依然平靜無比。
不過他也終於開口了，用變得極其嘶啞的嗓音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話：
“還有兩個條件是什麼？”
天帝愣住了一瞬間，隨後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你倒是讓我有些刮目相看。”
“剩下兩個條件還未到時機，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你若想重獲自由，隻管答應下來便是。”
牧陽沉默半晌，再次點了點頭，幅度要比上次大了不少。
自由……
牧陽沉寂無數歲月的心開始有了鬆動。
天帝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情舒暢許多，這位自己曾經最強大的敵人，在三萬年後，終於被自己招攬了下來，命運的軌跡還真是難以追尋其蹤跡。
他僅僅是揮了揮手，無數看不見的世界規則便開始瓦解，隨後，兩人身邊的天空和大地出現了無數道裂縫，空間破碎，天地崩毀，這方小世界化作億萬道碎片落入牧陽體內。
破碎的世界外還有一片更大的天空，陽光照在了牧陽身上，時隔三萬年後，三界迎來了一個消失已久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