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老道士姓劉,原本是長安青雲觀的一名解簽道士,隻是此人生性嗜賭,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據說,他原本有個和睦的家庭,最後生生被他賭的妻離子散,家裏原本的十幾畝田地,連同房契盡數輸光了。
最後,是因為盜竊入獄。
李濁雖然不知道這些,可是看那老道士一聽到“賭”時雙眼冒光的表情,便已猜出個八九分。
“來賭我當然歡迎,可是,老道士你還有什麼可以典押的了嗎?”
那周老大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老道士道。
“自然,自然。”
聞言劉道士臉色有點不對勁了,因為他突然想起來自己真的沒什麼可以典當的了。
有賭局沒有賭注!這對一個賭徒來說,無疑是世間最痛苦之事。
“臭道士,你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嗎?”
“是啊,前日來看你,我們兄弟可都是見過的,那叫一個水靈啊。”
“對,把你女兒典當給周哥,至少值一千錢!”
周鳴身邊的一群小弟開始起哄道。
“去去去,小女怎麼可用來作賭注?我,我自然還是有東西可以典當的!”
劉道士被這些人弄得麵紅耳赤,邊說便在袖口,掏摸著什麼。
不一會,他從他那隻已經破爛不堪的袖口中掏出一隻玉石戒指。
“你們看!這是我從青雲觀觀主送我的,至少值一千錢!”
劉道士炫耀似的將那枚古樸的玉石戒指舉得高高的咧開一嘴黃牙得意道:
“說不定,這以前還是哪位神仙的法器哩!”
“送你的?是你偷來的吧?”
“一枚石頭戒指還要一千錢?”
周鳴身邊那群小弟再次起哄道。
“扣去你欠我的兩百錢,我再給你五百錢,不能再多,老道士你可以參加今晚的賭局了。”
周鳴輕描淡寫的從劉道士手裏接過那枚戒指,沒有再多說什麼,便走了。
在這長安的獄中,他的話就是錢。
劉道士雖然一臉的不快,但是心裏卻是狂喜,那東西是他當年離開青雲觀時,隨手拿的,沒想到居然能值五百錢,怎麼能讓他不喜?
這一切都被李濁看在眼裏。
他確定,這劉道士已經被這群人算計了。
一枚破戒指700錢?他可不認為周鳴是傻子,如果李濁沒有猜錯的話,這周鳴是衝劉道士那個前天來看他的女兒來的。
不過,此時的劉道士是不會察覺的。
“賭徒們最大的樂趣就是輸的傾家蕩產,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
看了一眼還沉浸在一秒暴富的喜悅之中的劉道士,李濁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重新蹲到他剛才的位置。
心想,現在可不是應該是他擔心別人的時候,四天之後若是那小郡主服了他的藥還沒醒來,自己這條命也算是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