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玄機看著無妄,這個時候對於無妄這個時候心頭還有著幾分介懷。
忽然,全身上下都是衣袂飄飄,雙目之中精芒閃爍。看著這一間禪室之中,掛著的一副禪語。當即,開口冷冷 的道:“無妄,你這一副禪語要換一換了。”
這禪室之中,掛著的一副禪語,正是龍飛鳳舞寫著:有情來下種,因地果還生。無情亦無種,無性亦無生。
這一副禪語,掛在這禪室之中已經三+年有餘。
這個時候,無妄微微一怔,茫然的問道:“敢問,閣主該換一副什麼禪語? ”
洪玄機站定在這禪室之中,當即伸手在虛空一點。那一副掛著的字,頓時一下子無風自燃。
旋即,這一副字燃燒成為灰燼過後。洪玄機淩空在空中開始指指點點,迅速奮筆疾書了起來。
禪室之中的牆壁上,白色的石灰簌簌而落。
刹那間,牆壁之上出現了一副蒼勁有力的大字。每一個字,都是如牆三分,格外清晰。放眼看去,還有著一股 懾人的氣勢,讓人生出幾分渺小之感。
無妄轉過身,看著牆壁上那一幅字,開口緩緩念了起來:“清珠投於濁水,濁水不得不清;佛號放入亂心,亂 心不得不佛。”
—個字一個字從無妄嘴中念出來之後,無妄陷入了沉思之中。
洪玄機已經收手站定在了禪室之中,一動不動。氣定神閑,仿佛牆壁上的那一幅字不是自己所寫一般。
良久之後,無妄全身上下打了一個激靈。躬身向著閣主洪玄機鞠了一躬,開口誠摯的道:“謝謝閣主點撥,度 了無妄。”
洪玄機看著無妄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才是微微頷首,開口道:“我是看著你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我 希望我的衣缽,全部都由你來繼承。我更希望,你可以擔任起執掌天機閣的大任。要是我不在了,那麼你可以獨挑 大梁。老二無物,老三無名和你的資質相比,都優越於你。但是,沒有你這一份堅韌,以及對於天道敏銳的意識。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無妄聽著洪玄機這一席話,臉色更是凝重了起來,開口凝聲而道:“謝謝閣主栽培,謝謝閣主厚愛。”
不過,洪玄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再過多的糾纏。而是,話鋒一轉,開口低聲問了一句:“無妄,你說李太白真 的比我厲害嗎?他現在,又到了何種境界?今夜,出關之後,我忽然有些難眠。”
無妄聽著閣主洪玄機的詢問,沒有迅速作答。而是,一陣沉思,想起當初在天機閣驚才絕豔的李太白。像是絕 世天才一樣,一通大預言術之後,更是一通而百通。那種天資,更是天機閣千年難遇,堪稱妖孽。
深吸一口氣,無妄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佛說一切法,為渡一切心,若無一切心,何需一切法。此心本如真 ,妄想始蔽,顛倒無明,長淪生死,猶盲人獨行於黑夜,永不見日。”
洪玄機聽著無妄這會以佛法來答自己,那向來都是鎮定從容的樣子,###第一次有了幾分波動。臉色一暗,沉默了 下來。
禪室之中,燈光如豆。
“你可用大預言術,看過李太白身在何處? ”洪玄機依舊有些不死心,忽然開口再次問道。
無妄微微一怔,隨即搖搖頭,苦澀的道:“不敢看,不敢看。”
洪玄機聽著無妄這句話,一陣悵然若失。終究,這一次出關之後,心頭還是有著幾分期待。
他害怕的不是蕭逸,而是蕭逸的師父李太白。
“罷了,罷了。”洪玄機終於飄然而走,迅速消失在了這禪室之中。臨走的時候,響起了他飄渺的聲音:“寧 可執有如須彌山,不可執空如介子許……”
無妄一個人站定在了禪室之中,看著地上依舊散落一地的佛珠。然後,轉過身靜靜看著那一幅字,再一次陷入 了牆壁之上這一句禪語當中。
這一次,無妄又是有所得。全身上下,一動不動。長久之後,無妄終於是屈指一彈,禪室之中的油燈迅速熄滅 了下來。
“佛觀一碗水,四萬八千蟲。”無妄盤腿坐在了禪室的蒲團之上,心卻是再也靜止不下來。
洪玄機的這一次道來,看似無意又是有意。無妄通過剛剛洪玄機最後的幾個問題已經得知,這一次閣主洪玄機 的心動了。
風不吹,雲在動。這一動,恐怕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