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順沒有說話,但其實我希望朱順能抬頭看我一眼,哪怕隻是一個淡淡的微笑,或者一句舍不得的話,蕭朗已經將我扛出屋子,經過廚房隻聽見有人嘔吐的聲音,漸漸的看見溫瑗連連安撫這靜香。
當我和蕭朗以這樣的方式出現,溫瑗和靜香都嚇了一跳,紛紛跪下,並沒有說話。
我和蕭朗誰也沒有說話,隻看見靜香的手放在腹部,一副焦慮的樣子,難道她生病了嗎?
走出密道綠玉緊張的走了過來,看著我被蕭朗扛在肩上也沒問什麼,隻跟在我和蕭朗的後麵。
回到皇儀殿的時候,蕭朗直接將我扛到了浴室,並將我放在貴妃椅上躺著,我閉著眼任憑眼淚肆無忌憚的滑落。
“喂,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笨呢?”
蕭朗氣得來回踱步,我哭著沒理他。
“你快換上幹淨的衣衫,天亮之前過來。”
蕭朗說著就出去了,我知道蕭朗怒氣很大,但是我更氣我自己,我也快分不清楚我到底是自己怕死,還是放不下彩霞他們。
我又一次看見天際泛著魚肚白,黎明就要來了。
見一桶中有幹淨的水,我隨便梳洗了下,慢慢的整理蓬亂的頭發,慢慢的去回想我走來的這一路,著實夠憋屈的。
屏風上又有新準備的衣衫,我剛穿好,綠玉就進來問道,“娘娘,奴婢......”
“什麼事兒?”
看綠玉麵有難色,我忙問道。
綠玉猶豫再三,然後道,“彩霞姐姐恐怕是快不行了,又不讓請太醫,說是怕娘娘知道後擔憂,可奴婢瞧著彩霞姐姐再不醫治就壞了。”
我一聽就嚇了一跳,怪不得一直未見到彩霞,忙問:“徐太醫來給她瞧過了嗎?”
綠玉眼眶一紅,“求了別的太醫好久,終於有太醫看在彩霞是皇後娘娘的宮中的人,才賞臉給彩霞醫治,可是今日晌午那太醫暴斃了。”
“怎麼會這樣?你快去請徐思恩,我去看看彩霞。”
我慌忙著就要去看彩霞,綠玉卻喊住了我。
“怎麼了?”
“章院使和徐太醫均不在太醫院,不然奴婢早就請徐思恩過來了。”
綠玉蹙著眉一副為難的樣子,看得我心急如焚。
“怎麼會這樣?”
我緊問著,綠玉撲通一聲跪下,眼中含淚道:“娘娘近日忙得暈頭轉向,有些話奴婢也不敢叨擾娘娘,可現在綠玉心裏好怕,孫鶯和紅鸞紛紛稱病,霸占著徐思恩和章院使,如今這二人不是娘娘,又不是宮女,卻享受著無上的尊榮,誰也無法和她們抗衡,奴婢們已經愁死了。”
我氣的粉拳緊握,“先去看彩霞,你準備下,天亮後去孫鶯請安。”
說著已經忙朝外趕,綠玉躬身說“是,奴婢領旨。”
我繼續往彩霞她們住的地方趕去。
還未推門,就聽得明月嗚嗚的哭聲,彩霞無力的安慰著。
我輕輕推門還是發出“嘎吱”的開門聲,明月轉身見是我,哭得更凶。
“奴婢參見娘娘。”
明月哭著對我福身,而床榻上的彩霞急忙鑽進被窩,在被窩中向我跪著,還說:“奴婢彩霞不知娘娘前來,有失遠迎還望娘娘恕罪。”
我哽咽兩聲,朝明月微微揮手,明月嗚嗚的點了點頭,出去還稍帶上了門。
“彩霞,你還好不好?別躲在被窩裏了,我都知道了。”
我款步朝彩霞去,她渾身打著哆嗦,十分濃烈的藥味和膿瘡味襲擊著我的大腦,這中味道我似乎經曆過,手開始發顫,就在我去揭彩霞的被子時,彩霞緊緊的拽住,求道:“皇後娘娘,奴婢沒事兒,求皇後娘娘快走吧!"
“你撒手。”
我知道自己是個眼淚泛濫的人,聽著彩霞這樣說我的眼淚就是忍不住的落。
“奴婢奴婢連累娘娘了,就讓奴婢死了吧!”
彩霞苦苦哀求,我的手頓時僵住。
“啊!!!”
彩霞大叫一聲,更讓我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去扯彩霞身上的薄被,而彩霞亦與我一樣,拚命的不讓我看見她。
“娘娘,奴婢隻是卑賤之人,娘娘對奴婢們的好,奴婢都謹記於心,這是奴婢這副樣子實在無法見皇後娘娘的麵,恐會嚇著娘娘。”
彩霞的聲音不禁發顫還有些吐字不清。
“彩霞!!!”
我氣呼呼的吼了一聲,彩霞整個人都僵,我一把將薄被子拉開,彩霞雙手護著臉,隻是她手上的那些膿瘡刺痛了我的眼,鮮血印紅了灰白的床單。
彩霞嗚嗚的哭著,而我的眼淚一樣滑落,伸手將彩霞的手拿開,當我和彩霞四目相對,我匍匐在床沿邊上抱著彩霞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