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良家一行二十多騎飛速折返再次進入河內國,這一次不同於上次坐著船連走馬觀花都算不上,因為要經過大和川向北行進,所以不可避免的要進入從屬於三好一方的若江城境內,馬迴眾們一個個如臨大敵,就連一向木訥的島左內也緊張起來,拉著本多三彌非要護衛在吉良萬鬆丸的身邊。
“你們倆能護衛我什麼啊!”吉良萬鬆丸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一個剛十歲,一個才五歲,兩個人保護九歲的他?這不是笑話麼。
“我可以用弓矢保衛館主大人!”
“三彌也是!三彌也可以!”
“混蛋!你們倆別說啊!突然從背後躥出來說話,會把人嚇死的!”山岡善次郎捂著胸口,小聲抱怨道。
事實證明這不過是虛驚一場,畠山家連動員令根本沒發動,河內國目前正處於三好長慶的新任嶽父遊佐長教所控製,畠山政國在高屋城裏當傀儡,遊佐長教在若江城裏做太上皇,三好家大軍雲集攝津國,準備拔掉細川晴元留在攝津國的最後一顆釘子。
穿過若江城境內,向北就是隔斷攝津與河內的澱川,今夏江口合戰的發生地榎並城就在澱川旁,乘船經過澱川向北前進不遠就來到三好大軍所在地,因為這時三好家正把伊丹城團團圍住,所以他也不敢太靠近,隻是站在附近的山坡仔細貫徹三好家的陣勢。
中條秀隆皺眉說道:“三好家的戰意似乎不強,到底是什麼原因?”
“噢?你是這麼認為是嗎?”吉良萬鬆丸坐在樹蔭下乘涼,九月的陽光雖不如七八月的暴烈,但是站在外邊曬一會兒還是很不好受。
“似乎是處於什麼考慮,沒有要進攻的樣子。”島左內盤腿坐在不遠處,低頭沉思著。
“笨蛋!當然沒進攻的意思,你看他們都沒有攻城嘛!”
“善次郎!你才是笨蛋!到一邊蹲著去。”
“是!”山岡善次郎被折扇敲了一下,躲到旁邊的樹蔭裏,抬頭一看笑嘻嘻的一色四郎,又氣的悶哼一聲側過身子躲到更遠的樹蔭裏。
“因為他們的士兵很安閑的樣子,那邊的小馱荷隊還在聊天,一定有什麼原因讓他們這麼放鬆的吧。”島左內指著山下大營前等待交接的小馱荷隊,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說著閑話,確實沒有臨戰的氣氛。
“噢?這種細節也被你發現了啊!三好家確實沒有進攻的打算,或者說他是不想損失兵力。”吉良萬鬆丸拿著扇子慢慢扇動著,這次拿出門的不是那柄著名的蝙蝠扇,隻是普通的折扇而已,裝扮成普通人拿著太顯眼物什不太好。
中條秀隆說道:“據說對麵的伊丹城城主伊丹親興聚集了一千守軍,如果強攻進去,一定要付出很大代價的吧。”
“那麼由中條殿領軍的話,需要多久才能攻下伊丹城?”
“這個……如果不計損失的猛攻,應該會在十天內落城吧。”
“戰損多少?”
“戰死應該在八百人以內,不出意外會保持在一千人以內吧。”
“果然還是太多了啊!”吉良萬鬆丸搖搖頭,這戰損莫說三好家承受不住,換作誰也承受不住,戰死一千人意味傷殘病號肯定超過一千人,這一來一回就有兩千人失去戰力,遍觀三好軍勢,無論是嫡係的四國眾還是新附的他國眾,都承受不住這麼高的損失,人死多了家督也要損失信望的,比如尾張病虎織田信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