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色也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好。
她眸子漸漸濕潤,似乎有太多的感概無法從心底言說。
她拉拉凳子,坐了下來,隻是多陌生,此刻坐在麵前卻像心底已經有了譜一般。
第一個鍵後,卻漸漸的如行雲流水一般無異。
這樣的晴日午後最適合這樣的曲調,輕緩優柔,音色漸慢漸快,如山間小溪一路潺潺而下,那清澈的流水間,散步著顆顆細卵般的鵝卵石,陽光輕輕透過水麵,映照在淺淺的溪底,偶爾有小魚緩緩遊過,似是親吻在那顆顆的卵石上。
幽慢的曲調中,又仿如一片樹葉輕輕飄零在水麵,激起的水紋徐徐蕩漾。
慢慢的由慢又變成了快,如風過境,那溪邊的岸邊,風蕩起的層層樹海發出的葉濤聲,如銀鈴般清脆,風過,那林子裏又漸響起了鳥兒的歡愉聲,蹦跳在枝頭,互相高歌。
快慢雜糅,聽著隻覺得如和暖三日的大好日光。
漸到了後麵卻又是變成了極慢的,似是小溪奔騰如流,緩緩的朝著遠處流去。
這一片山間的大好景色卻是即巧妙的融合在了一首輕快的江南小曲中。
剛落,門口便響起了一陣拍手聲,她聞聲回頭,卻見是馮強依靠在門廊上,拍手叫好,他身後還跟著一群人。
他立定,笑道:“不愧是小瑤,一手的好琴。”她笑而不語見身後還跟著人便匆忙蓋起蓋子,站了起來。
她走近些,指著身後道:“這是?”馮強才像突然想起來,一拍腦門:“看我,光顧著看你彈琴了,沒想起來。”他回身忙招呼著身後的人進來。
後麵的一個人看樣子似乎動了,忙點點頭,也回身喚道:“你們跟緊點的。”
他笑道:“我定了菜,晚上在家吃也一樣。”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是那家浙菜館子,還特意叮囑了少放些辣,照顧小默。”
沈瑤笑道:“謝叔叔了。”
他調侃道:“要是謝謝叔叔,以後就多彈幾首曲子給我聽也就是了。”
她點頭:“好啊,好。”
說完,他急著進去看他們放菜,他訂了不少的份,每個人的口味都有,齊全的很。
飯館的廚子還行,慢慢布菜,慢慢的調著順序,以至於不會太擁擠。
她站在門前看著馮強來來回回的指揮著他們忙活,鼻頭微微一緊,隨後像想起來什麼一般,搖搖頭。有馮強在,她似乎真的安心的多。
弄了好一會才算完,幾個飯店的廚子依次排好隊,馮強道聲謝謝,領頭的便打著手勢微笑的帶著他們走了。
她才有機會看著那滿滿的一桌子菜,馮強朗聲道:“就這些,先吃吃吧!”
她笑笑:“我先去叫小默。”說著便往樓梯口走,她還沒走到樓梯口,便聽到樓上傳來一陣笑聲,她抬頭一看,卻是沈默伏在那欄杆前,蹲著對他傻笑。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蹲在那裏竟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停下來:“小默,你什麼時候來的啊,怎麼不叫姐姐。”他聽的沈瑤這樣說,忽的跳起,大聲道:“你還說我,我在休息,是你在彈鋼琴,吵醒了我,我就出來看看了。”
馮強在廳裏聽他這樣說一笑:“這小鬼,讓他呆在這兒聽了好一會的琴,還先賴別人。”
沈默聽馮強這樣說,立刻辯道:“叔叔慣會取笑我,偏心姐姐。”
馮強指著沈默,大笑道:“小瑤,你看,小默的這張利嘴是不是和艾梅以前一樣。”
沈瑤也被逗笑了,撇著嗓子:“他原來就是這樣的,亂了性子,像匹野馬。”
沈默嗬嗬一笑:“說我是野馬,我就先來撞你。”他說完,忙轉身跑下來,朝沈瑤跑過來。沈瑤也不跑,就看著他往下跑,沈默衝下來,兩手比成個牛角直衝過來,逗人歡喜的很。
還沒跑到沈瑤跟前,馮強過來一把摟過頭,哈著他的癢,大聲道:“哪裏有長了角的馬啊,是牛吧!”
他在馮強懷裏掙脫,大嚷道:“叔叔耍賴,我沒和你玩啊!”馮強笑笑抱起她,他本來170的個子,被他橫抱起來,隻覺得別扭極了,連漲紅了臉,拍打著手:“放我下來,下來。”
沈瑤看著他被馮強打橫抱起,也逗得哈哈大笑,這笑後,心裏的煩悶漸漸少了些。
馮強把他丟到沙發上,裝著要在哈他的癢,他連忙擺手不要,他最怕別人哈他癢了。
馮強微笑:“坐下,準備好好吃飯。 不然叔叔就再哈你的癢。”
他聽的這樣說,連忙乖乖的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