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空氣純淨,一絲絲的微風,樓下的梧桐靜靜翻滾。
那個小些的孩子靜靜看著他,滿眼的害怕和不敢,但任憑那大點的男孩子如何叫他,他硬硬的處在那兒就是不動。小小年紀似乎倔強的很。隻是一雙小眼睛瞟著他,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另外幾個和他年齡一般的過來幫他推,他大喊著“過去,我就要他。”他順手仍指著那個年紀稍小的要他來。他就是不動,硬硬的像是雕塑。男孩子突然就來了火,奶聲奶氣的衝過來,手一推就輕易的將他推到在地,用腳踢他。本想著他會哭,可是他摔倒了也視如無物硬是不作聲,斜躺在地上,咬著下嘴唇。
“叫你不說話。”他踢得更凶,旁邊的幾個忙過來拉:“算了”。那男孩子不肯罷休,直嚷著:“我就要他推。”邊說著邊加重力氣打他,喧鬧聲引來了大人,他們匆匆趕過來,來的一男一女像是男孩子的父母,他們一臉心疼的拍怕他身上的灰塵,嫌惡的看了眼倒地的男生。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怎麼和他玩起來了,他媽媽可是神經病啊。”說完拉著他就走,頭也不看他一眼。男孩子被父母拉住,不再踢他,倒是笑了起來,幾歲的孩子的笑聲又亮聲音又大:“哈哈,原來你媽媽是神經病。”幾個本來站著看熱鬧的男孩子聽到這麼說也立即一哄而散,原來玩的人也都牽著各自的孩子走了,轉眼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他臥在地上躺了一會,就起來了,他拍拍身上的泥土,似乎早已經司空見慣,慢慢的一瘸一拐的走了。他大概隻有六歲,稚氣未脫,身影一會就消失在了街道口。
這一幕被樓上的沈默和蕭然都看到了,黃昏後明朗的天色裏,隻有一絲絲的雲朵,蕭然看了眼沈默,隻發覺他的眸子像是起了層水霧,似乎是在為那個小男孩傷心。他盯著樓下看了一會,就不看了,靜靜的轉身進了屋子,蕭然回頭看他,他坐在桌子邊,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
晚飯吃的很快,沈默吃完就推推碗說去找孫雨亭玩,沈瑤也沒拒絕,隻是囑咐他當心些。沈瑤收拾好,切了些水果端過來,他和蕭然挨著兩邊,蕭然本來想問,但是沈瑤倒先說了:“小默心情不好。”蕭然沒說話輕點了下頭。
“那個孩子是張姨的兒子,就是街口那家的,哎,也可憐的很,還這麼小。”她歎口氣,蕭然仔細搜索著腦子裏的存檔似乎是聽說過這個事情。
“父母的事,孩子有什麼錯。”她拿了塊水果剛遞到嘴邊就又放了下來。蕭然掃了眼,淡淡的答:“也是。”他看著沈瑤說完,漆黑的眸子裏像是哀歎的不止他一個人。他想了會怕她傷心就故意引開話題。
“對了,那天的蘇瑤的事情,我倒是有些眉目了。”他低聲說著:“蘇瑤就是鎮上蘇遠的女兒,聽說家裏條件還好,但好像是這個蘇遠十年前就死了老婆至今未娶,本來說他這樣的條件,續個弦也不是什麼事情。”
“嗬,也許是對她前妻難忘吧。”沈瑤淡淡的說,但話語裏隱隱卻讓人覺得有些吐槽。蕭然想了會:“蘇瑤我們仍然要擔心些,她的名聲並不是特別好。”
“你懷疑當初雷蒙的事情是她幹的,”沈瑤盯著他問。他略一思考:“不僅僅是,我還覺得我和小默那次也不是意外。”沈瑤聽到他這麼說,忙追著問:“你是說,你和小默那次也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的。”他點了點頭。沈瑤細想,當時她確實因為難過遷怒蕭然,可現在想,未必就這麼簡單,如果他們隻是要對付蕭然,完全不用把沈默也打成那個樣子。而且兩次都是同樣的人。
蕭然輕聲道:“不管怎樣,總之小心些總沒錯,凡事留個防人之心不是壞事。”沈瑤點點頭,她的腦子裏一直想著剛才說的事。輕聲呢喃道:“也許我們能找到個辦法去證實一下。”隻是說的極輕,蕭然也沒注意聽。
蘇遠,久遠又熟悉的名字,她隻覺得手心癢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