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沈默揚手在叫他,他剛抬頭就看到沈默和沈瑤也在隊伍裏,沈默笑著扯著沈瑤的胳膊嚷著,沈瑤不停的拉他讓他安靜下來。蕭然也揮了揮手,笑了笑。他想他們被打的這件事情現在是明了了,但是這件事情應該不好告訴沈默,讓他擔心可不是好事,對,不應該告訴他。他正想著沈默已經跑了過來,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綠的小外套,顏色清新怡人,和那香樟一樣的清脆的綠,他今天終於是換了個顏色的衣服,隻不過看上去也更加的好看,碧綠綠的像是能掐下水來。他笑嘻嘻的站在蕭然麵前,蕭然心事暫時擱置,他剛想說話後麵又傳來那個女孩子的聲音,他一回頭,果然是那個女孩子,她笑著蹦跳跳的向他打招呼。
紅色的指甲格外的顯眼,他點點頭就不再看她,和沈默說著話。她怎麼也會來,他暗想道,不過轉瞬就想她也是美術生。女孩子不甘心圍上來還好奇的問蕭然,沈默是誰?弄得他們真的像熟稔多久的好朋友一樣。沈默倒是不在乎,他笑彎彎的和她打招呼,還介紹自己的名字。女孩子倒也挺高興的也笑的溫順和沈默說話,蕭然想遠離她,也想問問沈默,為什麼什麼人都能聊的開。
說話間,畫廊開放的時間到了,學生像蜂巢一樣湧進,蕭然剛好尋著機會拉著沈默跑,還一個勁的說“快些,快些,不然就沒位子了。”沈默不明所以的跟著他跑,還問要不要等等她,蕭然真想有敲破他頭的衝動,蕭然拉著他剛跑到門口就被沈瑤擋住了,蕭然的手頓時鬆了,他剛想說話,沈默就被拉著進去了,他呼口氣也邁著步子跟著進去。
畫廊裏金黃的燈光,像是溫柔的席夢思般柔軟的灑下來,一幅幅畫被精心的裝裱在透明的玻璃框子裏,透著暖色的小色燈的燈光,細膩的有些驚心動魄的美麗。畢加索的黑夜和朦朧被放在整間畫廊的最裏間,梧桐一中特意為了它打造了一個玻璃架台,牆壁上還裝了紅外線射燈,畢加索的驚世巨作就靜靜的躺在裏麵。濃的化不開的黑暗緊緊的團成一團,有微小的光線滲進去,像是脈絡一樣遍布全身,又像是黑夜被光線撕裂開來,碎成一瓣瓣的白花瓷。畫廊裏不時傳來唏噓聲一陣陣的,大家似乎都被震撼到了。一會兒畢加索的畫前就集結了不少的人,這幅畫在紅外線燈的照射下,朦朧的微光像是晨曦,碎裂開的光線被緊緊的團在裏麵,像是被黑夜鎖在了一起,遍布的細小脈絡又像是要衝擊著黑夜的枷鎖要掙脫出去,印象派的畫家粗細不同的線條,有些扭曲的淩亂畫麵熱烈深沉的撞擊著心底。沈默伸著頭眼睛都不眨的盯著,看了好一會才回頭說“這幅畫好好啊,雖然我看不懂畫的是什麼,但是心裏也像是這裏麵的光線一樣,像是要飛出去一樣。”沈瑤也在盯著,她也想起了,父親也愛畫畫,還不知道多少個年頭,父親經常在書房裏畫畫。他最愛畫中國山水,經常花掉大半個中午的時間待在書房裏,濃稠的黑墨汁,在晶瑩的陽光裏閃著金光,書房裏有細軟如絲的大落地窗簾飛舞。沈瑤經常看著父親執筆,父親的畫畫的很棒,不管是多難畫的人物在父親筆下都像是有生命一樣。父親去世以後,她把他畫得畫都一起燒了,大概有近壹佰幅都化成了灰燼,她隻留下了一幅,掛在了家裏。她很恨父親,不知道恨了多少年,可是她每次看著畫又不知道有多想念,不是說恨一個人有多深,就愛的有多深,她和父親也曾有過促膝之樂,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會那樣恨父親,如果不是父親,也許媽媽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