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不許官員騎馬乘轎,所以曹寅硬是把納蘭性德背了出來。一出皇宮,他便命人抬了轎子過來,把納蘭性德抬往納蘭府,自己騎了馬,在一旁跟著。
此時,明珠夫人以及得知烏雅氏被冊封為德嬪,雖然心裏有些氣不過,但總比她嫁給自己的兒子要好得多。倒是宮裏的惠嬪心裏不爽快,雖然幫娘家弄走了一個禍害,卻給自己招來了一個勁敵。
納蘭明珠從書房出來,送走了幾位來走門路的大臣,回屋躺在安樂椅上,閉著眼養神。明珠夫人走過來,坐在一旁,撫了撫發髻,說道:“老爺,兒子的事,你可以放心了。”
“唔?”納蘭明珠仍舊閉著眼睛。
“那個叫紫韻的宮女,以及被皇上寵幸,封為德嬪了。”
“哦?”納蘭明珠睜開眼睛,晃動著安樂椅,“是夫人的功勞?”
“不是。”明珠夫人說道,“我的計劃才剛實施呢,本來打算辦個婚禮,在婚禮上弄個掉包計什麼的。沒想到,我都沒做什麼,他們倆便分開了。想必是命中注定的,兩個人沒緣分吧。早知道如此,我就不用瞎操心了。”
“唔。”納蘭明珠又閉上眼睛。
明珠夫人見丈夫這般不關心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快。“老爺,您說說您的看法吧。”
“我的看法?”納蘭明珠閉著眼睛說道,“我的看法是,兒子的事已經無礙了。現在南方的戰事吃緊,我為朝廷大事操心還來不及。那些所謂的朝廷大臣,不付出不努力,光想著走門路,借著我明珠的光,一群混賬東西!我那個兒子,也是個不長進的東西,終日兒女情長,沒誌氣,沒出息!”
明珠夫人聽他這麼說,知道他動了肝氣,也不敢再說什麼,低頭想著該用什麼話來慰藉他。正想著,隻聽見外麵鬧哄哄的。一個丫鬟跑進來,氣喘籲籲地說道:“老爺,夫人,不好了……大公子他……他回來了……他……他吐血了……”
什麼?明珠夫人一聽自己的寶貝兒子吐血了,一下子跳起來,扶著丫鬟的手,急匆匆地趕往納蘭性德的屋子。納蘭明珠雖為國家大事操心,但一聽兒子出事了,也趕緊跑了去。
納蘭性德的房間外有很多丫鬟和老婆子站著,見主人和主母趕來了,趕緊低頭請安。納蘭明珠和明珠夫人沒有心思理會她們,徑直走進了納蘭性德的房間。房間裏,站著幾個通房的大丫鬟,見他們進來,便退到了一邊。納蘭性德的貼身丫鬟叫做玉珍的,正在拿著毛巾替納蘭性德擦拭嘴邊的血跡。
曹寅原本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喝著涼茶,見明珠夫婦進來,便站了起來,拱手請安問候。
“曹寅。是你把他送回來的?多謝你了。”納蘭明珠拍了拍曹寅的肩膀,說道。
曹寅的額頭上都是汗珠,他也顧不得擦,憨憨地笑道:“伯父,我和容若是好兄弟,這點小事,不用客氣。倒是容若這身子骨,弱了些,得請個好大夫,配些藥補一補。”
明珠夫人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心疼得直掉眼淚。
“他是怎麼犯病的?”納蘭明珠問道。
曹寅已經聽納蘭性德說父母反對他和紫韻的事兒,料想納蘭夫婦已經清楚此事,便說道:“可能是聽說了紫韻的事兒,所以氣血攻心。想必這是心病。”
“沒出息的家夥!為了一個女人,竟然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納蘭明珠罵道。
“兒子都成這樣了,你還罵他……”明珠夫人用手帕擦了擦淚,說道,“要怪都怪烏雅氏那個賤人!狐媚子,勾引好好的爺們!如今又勾引了皇上……”
“住嘴!皇上乃萬金之軀,豈由你這樣的婦道人家瞎評論?”納蘭明珠怒道。
明珠夫人不再多說什麼,隻是拿著帕子擦著淚,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伯父。我先告辭了。”曹寅見氣氛不對,趕緊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