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畫講究寫實,我從未穿過這樣的衣服和貝勒爺在一起。他憑著臆想畫出這畫,豈不荒唐?”葉歆躲過努爾哈赤的視線,定定的看著畫像。或許心中是期待會有這麼一天的吧?可是,好可惜,他們注定要擦肩而過,漸行漸遠。
努爾哈赤眉頭微蹙,神態迷惘的看著葉歆,“我許你的,你通通都不要麼?”
這畫上葉歆的裝扮可是正中的大福晉行頭,她搖頭,轉身,迅速離去。
努爾哈赤也不做糾纏,隻是定定的站在原地看著葉歆匆匆離去的背影,將拳頭緊握,鳳眸含怒。
萬曆二十九年的秋天努爾哈赤為了安撫歸順的哈達部,連哄帶騙的將哭鬧不止的莽古濟格格塞進了出嫁的紅轎子,賜了公主府給他夫妻二人。自此哈達徹底被建州吞並,當日為歹商叫冤報仇因冒犯葉歆而被打入冷宮的哈達福晉,聞訊自殺。
萬曆三十年,烏拉再次和建州聯盟,聯姻自是不可避免。
布占泰親自送來滿泰的女兒,大名鼎鼎的阿巴亥獻給努爾哈赤。努爾哈赤對於哈達送來的美女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婚禮簡單而倉促,大家都猜測,這個姑娘怕是日後定然受到冷落,要淒涼而悲慘的度過餘生。
可出乎意料的,洞房花燭之後,年僅十二歲的阿巴亥牢牢的抓住了努爾哈赤的心,使得他對她愛不釋手,寸步不離,連帶著將念念不忘的葉歆都放置不理。
明萬曆三十一年正月,經過半年的努力,費阿拉城內所有居民順利遷入赫圖阿拉城內。葉歆同病重的孟古姐姐一起被安置在城中最偏僻的院落。
“這院子清靜,自然是要比靠前麵一些的好。”病榻上的孟古姐姐慈愛的握著皇太極的手,目光有滿含不舍和疼惜的在他日益俊朗的臉上流連。“隻是苦了你,平日裏出去辦差,回來要走好遠的路。”
皇太極笑著搖頭,“左不過是奴才門趕車多走些路罷了,我又累不著。兒子同額娘一樣,獨獨喜歡這份兒清靜。阿瑪說過額娘是個好清靜的人,所以才特意分了這院子給咱們,好讓額娘好好養病。”
孟古姐姐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你阿瑪當真這麼說?”
“當然,兒子還能騙您不成?”皇太極笑著回應。
“額娘可是有兩三年都未曾見過你阿瑪的麵了。”孟古姐姐歎氣,麵露倦色。
皇太極起身,扶著骨瘦如柴的孟古姐姐躺下,一麵為她蓋好被子一麵道,“額娘乏了,早些安置吧。阿瑪今日公務繁忙,過些日子自然會來探望額娘的。”
“恩。”孟古姐姐閉上眼睛,“隻盼著我走前能瞧見他一麵就好了。”
葉歆緊靠在門邊,聽著皇太極支支吾吾的安慰話語,忍不住捂嘴哽咽。孟古姐姐已經病入膏肓,油盡燈枯,大夫說怕是很難熬過今年。若不是自己拒絕努爾哈赤,惹得他對自己十分厭惡,連見一麵都不願意,就不會連累到孟古姐姐,讓她在病中都無法見到日思夜想的丈夫。
“哭什麼?”努爾哈赤拉走葉歆的手,厭惡的用手擦掉她臉上所有的眼淚。“我額娘還沒死!”他語氣惡劣,可目光中卻充滿悲傷。
葉歆止不住眼淚,望著皇太極,聲音哽咽。“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姑姑,讓她見不到貝勒爺。”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皇太極的聲音軟了下來,固執如初的用力擦著葉歆臉上的眼淚,“你別哭了,煩死了!”
不哭可不行,若不落淚,心裏滿滿的愧疚和悲傷該如何宣泄,若不宣泄她會生病的。抬頭看了看已經同自己一般高的皇太極,他麵色冷峻,薄唇緊抿,目光泠然。他此刻應該比自己更痛苦吧,可他卻沒有辦法宣泄。葉歆胡亂的擦擦眼淚,抱住皇太極,“若是難過你也同姐姐一般哭出來吧。”這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啊,他難過就如同別人用刀剜她的心一樣。
被葉歆抱住的皇太極明顯身子一僵,過了半晌才將緊蹙的眉頭慢慢舒展,抬手回抱住葉歆,在她背上輕輕拍著,“額娘會好的。”
天知道他最痛恨的就是自欺欺人,可現在他沒有別的辦法來安慰懷中這個自稱是姐姐可卻處處需要她保護的人來擺脫悲傷。他要堅強,哪怕額娘離開了他也不能輕易崩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