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揚古無言以對,他的確是怕東哥兒不見了,身為她的親生哥哥,自己已經做的很過分了。如果聽到她真的失蹤了還能無動於衷,那他布揚古簡直枉稱為人。
站在一旁愣了半天的孟古姐姐,終於把他們零散的對話和之前自己所見所聞拚湊好,得出了正確的結論。見自己二哥不陰不陽,不痛不癢的樣子,不禁有些惱,“二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要布揚古和你一樣沒有人性麼?”
“孟古!”金台石怒吼一聲,伴隨著起身的動作,手中的茶杯也被他摔得粉碎。“這是你該對兄長說的話麼?!”
向來溫婉賢淑的孟古姐姐,許是被金台石氣壞了,一反常態的潑辣。見金台石惱怒不僅沒有退縮,反而上前一步,“那麼方才哥哥說的也該是教育侄兒的話麼?當年你為了討好建州,挑唆大哥將我送往建州,全然不顧我的感覺。如今你又教唆布揚古利用東哥兒來換取利益,金台石,你這樣愧對列祖列宗,愧對布齋哥哥在天之靈。你明知道東哥兒是他最寵愛的女兒,你卻要這樣折磨她,利用她!”
和孟古的歇斯底裏截然相反,方才勃然大怒的金台石早已恢複平靜。上前一步緊緊扼住孟古姐姐纖細白嫩的手腕,“你的親事是阿瑪生前訂下的,我不過是遵從他的遺命。把東哥兒嫁到建州,也是為了布齋大哥。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葉赫,絲毫沒有出於私心。你何苦這般指責我?”
孟古姐姐吃痛,奮力掙紮,試圖想要掙脫金台石的鉗製,可卻不料他越攥越緊且將臉逼近自己,“孟古,我奉勸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如若不然,我將你往日葉赫的舊事在努爾哈赤麵前重提,你的八阿哥可就要孤苦伶仃了。”
孟古姐姐聞言臉色巨變,白紙般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布揚古見此上前一步,拉住金台石不停用力的手臂,“叔父,有話好說,你不要這樣,姑姑身子弱再這樣下去隻怕會病倒。這畢竟是建州,她是淑勒貝勒的側福晉,不是咱們葉赫的格格。”
金台石瞟了一眼布揚古,冷哼一聲,用力一甩,將孟古姐姐重重扔在地上。通往內室的門口,忽而有珠簾晃動的聲音,一個小小的身影掙脫身後嬤嬤的拉拽,迅速閃身而出,將跌坐在地的孟古姐姐扶起。仰著稚嫩的小臉,瞪著金台石,眼底有全然不符合他年齡的深邃。
孟古姐姐搖搖晃晃起身,拉著皇太極,關切道,“你不好好睡覺,怎麼跑出來了?”
皇太極轉頭看向孟古姐姐,此刻眼底清澈至極,“兒子睡不著,想要額娘陪。”他手腳並用的盤在孟古姐姐身上,耍賴的模樣十分可愛。
孟古姐姐一臉慈愛的抱著皇太極,不再理會金台石和布揚古,轉身向內室走去。“好孩子,額娘這就哄你睡覺。”
皇太極趴在孟古姐姐的肩頭,向金台石投去無比厭惡和憎恨的目光,隻是燈光昏暗,那各懷鬼胎的叔侄二人並未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