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霖把繩子的一頭纏在腰上,兩隻手抓著繩子一晃悠兩晃悠就攀上了礁石。這樣專業的蹬山姿勢,不由讓一上一下兩個大男生又是一番刮目相看。
林曉今天準備了三幅漁具,加上司馬仲南也準備了三幅,六根釣竿被兩個男生豎在岸邊,隻等著傻魚上鉤。
“司馬哥哥,會不會釣到那種彩色的熱帶魚,我可以把它養在魚缸裏觀賞。”
問的雖然是司馬哥哥,卻令兩個大男生都忍不住想笑。這女生犯起傻來,好像還沒從幼稚園畢業,即便是鋼琴公主,有著近乎完美的蹬山姿勢也不例外。
“那得在深海處才有。再說了,我們今天是邊釣邊放!”
邊釣邊放是林曉今天才開始嚐試的一種玩法。其實也沒什麼新意,不過是把釣到的魚又全部重新放走,單純地享受那點釣之樂而已。之前他們也從來沒有關心過那些釣來魚的最終去向。還是上次,司馬仲南把一小桶魚全都灑在沙灘上,林曉跟在後麵,眼睜睜瞧著這些魚在沙灘上一條條幹渴而死,一條條死魚就那麼睜著眼睛,仿佛在挎問他這個肇事劊子手。
沙灘上的死魚算是挽救了它們身後所有貪吃同類的命運。當場,林曉把手上的兩幅釣竿一折作四段。發誓從今往後再不幹這種喪天良的事兒。
那天,司馬仲南打電話來相約去釣魚,林曉自然說起了沙灘死魚事件。手機那頭,司馬仲南愣了三分鍾,道:“那也不能怪你,是我失手把水桶翻倒在沙灘上的。”
“我想的是,之前我所釣來的所有魚兒,應該都逃脫不了跟那差不多的命運。”
“這就是作為一條魚的悲哀吧!”
“我不想說別的魚怎樣。雖然它們是人類食物鏈上重要的一環。但是,我不想再親眼看見給我帶來歡樂的生命最終死在我的手下。”
“或許,我們可以隻純粹享受釣之樂!”
“像薑太公那樣把釣鉤弄直,然後讓上鉤的魚對自己的生命負責?”林曉的牽牽嘴角,臉上掛上一抹嘲弄之色,可惜這手機的傳播功能終究有限,他的聲音在司馬仲南耳中依舊那麼一本正經。
“這就是你的短視了——都什麼年代了,咱們去學薑太公?”
“要不你說怎麼辦!”
“邊釣邊放!”
“好主意——我之前怎麼沒想到?”
“要不說你小子短視。”
今天是頭一次邊釣邊放,可是司馬仲南這小子非得帶了蘇雪霖來,這小妞還提著個小桶,桶裏呆著幾隻張牙舞爪的小螃蟹。不知呆會兒他們邊釣邊放的時候,這小妞是否要哭鼻子。
第一條魚終於上鉤,林曉熟練地拉起釣竿。蘇雪霖在一邊歡呼拍掌,就像她的鋼琴節目出演別人給她的掌聲一樣。
那是一條小馬鮫,林曉瞧也不瞧,摘下魚,手一場,小馬鮫“咚”地消失在海麵上,連個影子也不留。他這手耍得可真夠酷,蘇雪霖的兩手對拍著停在胸前,嘴張成O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