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
周傑在一處斷崖邊停下,無奈道:“前麵沒路了,看來得掉頭再走過,隻怕趕不上看熱鬧了。”
他不遠千裏而來,竟隻為了看熱鬧?楊軒聽得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看周傑一副急促樣,楊軒也快步趕到崖邊探個究竟。
站在崖邊往下看去,下方深不見底,黑色沉沉,陰風呼卷而起,吹得人連心都涼颼颼的,楊軒倒吸一口涼氣,隨口說道:“若達到馭物之境或許可以試試。”
周傑沒好氣的應道:“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我離馭物之境還差那麼一點點……”
“如此說來,你還真過不去了。”兩人身後不知何時已多了個人,褐衣黃帽,身材奇高,就在楊軒和周傑驚覺回頭的瞬間,布滿麻子的臉已衝二人微微一笑,此君長相本就令人不敢恭維;不笑還好,這一笑之下當真驚世駭俗,叫楊軒二人“驚豔”的差點掉下懸崖。
此君於自己的微笑魅力早習慣為常,對兩人的反應亦大為滿意;緩步逼上崖邊,一雙細眼盯上了周傑掌中的開山刀,開口說道:“好刀!”
他的話有些突兀,周傑還沒反應過來,此君已繼續道:“小子,你師傅可是無修老道?”
此君現身不過片刻,卻連說了三句話,但每句話之間都毫無關係,獨立成題,叫人窮於應付,稍有大意,就有可能被套出真話。
楊軒暗想此君定非善者,卻不知周傑如何應付?
周傑四肢發達,頭腦也不簡單,雖然被說得一愣,但即刻想起出門時師傅的教導:江湖險惡,逢人且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凡事多看多想,少說少做。
故意沉默了片刻,周傑反問道:“卻不知前輩尊稱?”
此君看周傑故作老練,實則破綻百出,當下不以為然,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告訴你也無妨,老夫天星尊者是也,與令師無修老道乃生死之交,想當年我二人前往鐵柱山,九死一生,最終還是尋得玄鐵之英……”
說到此處,天星尊者的目光再次停留在開山刀上,“此刀精芒內斂,靈力暗湧,想必便是那玄鐵之英所鑄,無修老道那樣的人卻收了你這樣的徒弟,將玄鐵之英鑄成開山刀,暴殄天物啊!”
感覺到天星尊者話頭不對,楊軒暗地將眼前的形勢審視一番,卻發現短短幾句話的時間,兩人毫無知覺之下,已被對方逼上了死角。
眼前已是無路可行,周傑掌中的開山刀漸漸握緊,雖說來者不善,但他絕不肯坐以待斃。
楊軒暗暗戒備,悄然運轉紫衣人所傳的紫電靈力,生死關頭舍命一搏,是每個人必須做的事,楊軒也不例外。
天星尊者滿麵嘲諷之色,對周傑冷笑道:“留下刀,放你一條生路。”
周傑嘿嘿一笑,“此刀乃家師所授,豈能憑你隻言片語便留下?!”他不善言辭,但一個字就是一顆釘子,這句話更是說的斬釘截鐵。
天星尊者似乎也看得到他誓死護刀的決心,無奈搖頭,“看來老夫顧不得以老欺少,得親自動手了。”
“你呢?”天星尊者看向楊軒。
“我倒想一走了之,可我不想對不起朋友,不如你替我出個主意吧!”
“找死!”天星尊者的嘲諷變作慍怒,一抬手,陰寒之氣狂飆而出,分襲周楊二人,雖說兩人暗有防備,卻未想到天星尊者說動手就動手,周傑慌忙揮刀格擋,楊軒才想起紫電真力,陰寒罡力已席卷而至。
毛頭小子初入江湖,畢竟嫩了點,楊軒隻覺得腳下的岩石突然變成了朽木,在陰寒罡力中稀裏嘩啦往下掉;想象中的紫電斬並沒出現在手中,身體更是不爭氣的往後仰倒,然後墜落而下。
“吾命休也!”楊軒幹脆閉上眼睛,免得死不瞑目。
“要命可以,要刀卻是休想!”崖邊傳來周傑有力的狂吼聲,接著楊軒就聽見重物墜落的呼呼聲。
想不到有玄鐵開山刀陪葬,楊軒死前不忘苦中作樂,但讓他想不到的是那重物竟發出了一聲大喊,“兄弟,你怎麼樣了?”
“不知道,還沒著地。”楊軒聽得是周傑的聲音,猛的睜開雙眼,就看到周傑連人帶刀向自己砸來,“真是鳳凰不落無寶之地,還挑中我來砸了!”眼看開山刀離自己越來越近,楊軒隻有大歎晦氣。
但就在開山刀離他他額頭隻有半尺的時候,卻忽然翻轉而起,周傑雙足立於刀身,手捏法訣,陰風翻卷,吹起他散亂的長發,掠過他剛毅的麵容,威風凜凜,不可一世;楊軒看得心頭感慨:好一條漢子,但願他不要嫌刀身擁擠,拉自己一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