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命人把酒都搬到前院去,讓美琪置辦幾碟下酒菜,我便與阿爾哈他們痛痛快快地暢喝起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我敬這幫誓死追隨我的屬下,也敬已死去的白鳳翔與李逸,更敬已幸福美滿生活的納蘭慕容。還有,敬曾多次侵入我夢中對我怨念極深的藺子如……
這一喝,便是喝到薄暮十分。
美琪終是看不下去,開始驅趕十分海量的阿爾哈他們,他們已經喝得臉紅脖子粗,可勁頭依舊高漲,就算美琪連拽帶踢的,他們都賴著不走,難得我解禁他們放肆喝酒。
我畢竟是有傷在身,他們也不敢灌我太多的酒,而此時我酒勁已上來,隻是安靜地靠在椅子上看他們推杯換盞,嘴角帶著欣慰地笑意。
有人進來通報了一聲,說是什麼貴客來了,我也聽不清是誰人,隻是擺擺手,讓美琪去推了,此刻我醉意熏熏,哪裏方便見客。
可沒過多久,暗調的光線下走來一人,我正醉意上頭,隻見一條修長的身影出現了兩條,直朝我走來。
那幫醉鬼沉寂了喧囂聲,定定看向我這邊。
“你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此人說完,就從椅子把我拉起來,待攙扶著我走遠幾步後,後頭阿爾哈他們又開始喧囂起時,這人才一把橫抱起我,大步朝我的小院走去。
看來此人很有分寸,我畢竟還頂著男人的身份活著,而且眼底下還有這麼多屬下,他總得給我留點兒麵子。而這一路上,美琪眼明手快地早已遣散周圍的下人。
此人把我安置在床上,美琪便端來熱水,擰了熱毛巾給我擦拭。熱毛巾這樣一敷,我腦子更加昏昏沉沉了,眼皮重得隻能闔下去。
此刻,我人十分難受。
“好像,人有點兒高熱了。”一直寬厚的大手覆蓋我額頭上。
美琪的聲音低聲響起來,“月公子說了,這是藥性使然,隻要高熱不是太燙,少將人就沒多大礙。”然後,聽見美琪端著熱水走了出去。
額頭上的那隻大手一直沒有離開,能感覺到正有一雙深邃的目光注視著我,一言也不發。
沒多久,美琪就回了來,顯然是我用藥的時間了。
可是她十分為難和著急,連著輕喚了我好幾次,都不見我睜眼清醒來。我此刻也十分難受,這藥根本沒法兒進。
“緩個一兩時辰再端來吧。”男子深沉的聲音說話了。
美琪知道我因酒勁難受,便過來替我按額頭上的雙穴,對男子說到:“月公子交代過,這藥一定要按時服下,如今少將的身體……”美琪說到後邊,便噤住了聲。
“那你出去吧,這裏由來就成。”男子朝美琪說到。
“這……”美琪猶豫著,但最終還是妥協地道:“那好吧,美琪出去了。若有何吩咐,您大可朝外喊一聲,美琪就在東次間。”
男子目送走了美琪,便又把目光拉回到躺在床上的我,看了許久,才微微歎了一氣,做到床沿上來,用有力的大手把我從床上撈起來,並調好坐姿,讓我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男子很熟練地取下我的假頭套,如瀑布般的長發散了下來。此人一邊撫順著我的秀發,一邊用下巴抵在我頭頂上摩擦著,而他溫熱的呼吸正吹打在我頭皮上,麻麻癢癢地讓我很不舒服。
我四肢很沉重,可能傷勢跟醉酒有關,不然我早一巴掌揚了上去。原本就昏昏沉沉地難受,他倒還來騷擾一通。不過,躺在他的懷裏,確實很舒服。
“唔——”
突然,一股苦澀的液體被強行灌入我嘴裏,我有些掙紮了起來,可奈何渾身使不上勁,隻能苦澀的液體順著食道流入。
這時,我才感覺嘴唇被什麼重重壓著,然後撬開我的貝齒,一條順滑有靈性的軟物體溜進來,開始在我口腔中放肆翻攪著。
舌頭與舌頭的纏繞,唾液的粘合下還有著濃重的苦藥味。我迷迷糊糊中睜開了眼,可屋內的燈火太昏暗,看不清男子的五官,但我能感覺他的輪廓好熟悉,熟悉到像一塊巨石沉沉地壓在我心口上。
這樣,男子用嘴對嘴的方式,一遍一遍地往我嘴裏灌藥,然後再留下來與我舌頭交纏一番,才退去。
我發覺,這次的藥沒有以往的那麼苦了。
而在藥性地催發下,我終於可以沉沉的睡過去,一夜的好覺,沒有多餘的噩夢侵襲。
窗外北風搖曳,吹著光禿禿的樹枝吱呀作響。我微微睜開了眼,頭很重,身上的酒氣也很大,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