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在我的臥房裏。”看著十四把茶碗放回去,我問到。
“月鳳歌說這次藥性用得猛,你半夜一定會口幹舌燥。所以,我便留了下來守著你,防止你被渴死。”十四的聲色一直毫無感情。
“我的傷勢,月鳳歌怎麼說。”我這手腳經脈都被挑斷了,不知這名滿天下的月曜宮是否能為我續上。
十四沉默了片刻,才帶著粗氣沉聲說到:“到底,誰把你弄成的這樣!”
“這事你別管,我隻問你,我是不是從此一兵一刃都拿不起來了?”如果我成了廢人,那我就另做打算。手腳廢了,我還有頭腦。
我定不會讓江震天這幾人太過逍遙,尤其這個林楚華,我定讓他品嚐什麼叫生不如死。
十四又陷入了沉默,我卻聽得見他在黑暗中把拳頭握著作響。我想,他定是氣得想掐死我,世上就沒見過我這樣倔的女人,完全不把男人的尊嚴擺在第一位。
良久,十四起身說到:“你休息吧,有什麼要問的,你明天再問月鳳歌。需要喝水,你喊一聲,外屋有你的丫鬟候著。”十四說完,就走了出去。
此刻,四肢的藥性再次擴散,腦子又開始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這一睡,便是睡到了大晌午,竟也無人喚我起身,待我睜開眼時,一看到雙眼腫如核桃般的美琪,隻見她側過頭去偷偷抹淚後,才笑著對我道:“少將醒啦,可餓了吧?美琪先服侍你梳洗,再來給你擺飯。”
美琪小心翼翼地把我扶坐起來,然後端來熱水讓我漱口,也擰來熱毛巾,細心地給我淨臉拭手。
此刻,飯菜都擺在外間屋子的桌子上,淡淡的飯菜想起飄進裏屋來,惹得我肚子一片咕嚕嚕地叫。
美琪不打算把我扶出去,而且夾好飯菜端進來,一口一口地喂著我,什麼話也不多說,也不敢亂說,生怕惹起我的不痛快。
“我睡多久了。”我想,我從昏迷至今,不止是睡了一天一夜這麼短時間。
美琪還未開口,便哽咽住了,但仍努力控製情緒後,才張口道:“睡了,快兩天了。”
“鳳翔的屍骸,因大雪連天還未找到。”美琪見我不說話,便接著開口說到。
我怔住了,看著把頭垂下的美琪,眼瞼微顫著,透明的淚珠還是忍不住落下來。我白著一張臉,不明白地問到:“我,還沒說白鳳翔的事……”
美琪抹去淚痕地抬頭說到:“少將在昏迷的時候,一直喊著胡話。而且,少將一直邊喊著鳳翔的名字,哭喊著讓我們快去把鳳翔屍體找回來,別讓他被深穀裏的野獸啃食了去。”
剛養回的一點兒精神,立即又被抽離出去,此刻肚子再餓,也無任何食欲。美琪把飯菜送到我麵前,我隻是把頭微微側開,說到:“且不吃了,先去替我請來月公子,我有些事要問問他。”
美琪也不勉強我,隻是應了聲便起身對著我,貌似情緒已經忍到極限了,肩膀已經開始一聳一聳地抽泣出聲。
美琪知道自己失態了,趕緊收拾了碗筷碎步走出去,卻被我喚住:“是不是,我的傷勢……”
“少將洪福齊天,上天必定會憐惜少將的。”美琪趕緊開口搶斷地道。
我卻低頭苦笑開來,“該是跟我猜得差不多,這月鳳歌肯定跟你交代過我的情況。”
我揚起頭,反而安慰她地道:“沒事,凡事我都看得開。”
而且,我也沒打算一直在戰場上繼續征戰。有些事,這一生經曆過一次就夠了。身為一名女子,本身也沒有廝殺搏鬥的欲望,待一切事宜都妥當時,我便攜言氏歸隱田園,守著一畝三分地,再開個小糕點鋪子,便就此過一生。
“凡事你都看得開,你知道這叫什麼?”十四也不經人通報,便大步走了進來,拂開隔著外屋的珠簾對我說到。
“叫什麼?”我歪著頭,問到。
十四接過美琪手中的飯碗,坐於我麵前強喂著飯說到:“叫缺心眼。”
“缺心眼?”嘴裏塞滿了飯菜了,我口齒不清地說到:“你怎麼不說我沒心沒肺,不思上進。”
十四緊致的麵容,難得抿出一絲笑意,“這倒是從你嘴裏說出的,可不是我在罵你。”
此時,我趕緊手腳一片火辣辣的,也不知這月鳳歌給我敷的是什麼草藥,從昨晚就一直滾燙著,估計這溫度都可以灼人了。
十四見我擰眉不適,擔心地問:“怎麼了,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