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好像過得很慢,但終於也在走動之中。她隻能遠遠地像個陌生人一樣注視魏爽了。她以為會一直這樣,但是,時間還是會給她創造一點小驚喜的。
有一次,班級裏搞一個重要的比賽,班主任三令五申,要求晚上開會每個人必須到場。那天晚上,賀田與剛剛洗過頭發,心情很好地和班裏的幾個女生說笑著往教室裏走。突然,她的身邊有自行車急刹車的聲音,嚇得女生們都突然噤聲。
賀田與一回頭,是魏爽。他單腳著地,在夕陽中,微笑著對賀田與說,“哎,我帶你去散散心。”他就那麼沒有稱呼,也不顧及旁人的眼光,仿佛和賀田與早已是情侶一般,那麼篤定。
賀田與像是著了魔一般,很自然地跳上魏爽的自行車後座,魏爽用力一蹬,自行車就把校園甩在了身後。賀田與完全忘記了班主任三令五申的那個會議。雖然後來賀田與被班主任罵得狗血淋頭,操行分也被扣得很慘,這就意味著這學期獎學金跟她無緣了,但是,賀田與一點也不後悔。她就在班主任的罵聲中,一點一點回味著那個晚上的點點滴滴,如嚼橄欖一般。
賀田與的長發被風吹起,洗發水好聞的味道就在兩個人之間流動,賀田與也因這香味而高興。她想著,如果自己是一頭油膩的頭發,還會這麼自然地答應跟魏爽出來嗎?對這個問題她很猶豫。
魏爽像個導遊一般,帶著賀田與經玄武湖、走湖南路、繞新街口,好像永不疲倦一般。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告訴賀田與他在那裏的電腦店打過工,他的學費都是這樣攢出來。賀田與那個時候在南京已經呆了一年多了,然而,除了中山陵、雨花台之外,其實還並未去過別的地方,她就是這樣一個宅女。但是,那一個晚上,魏爽讓她見證了南京城的繁華。她周圍的同學也都是和她一樣,用著父母給的學費,從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而魏爽,讓賀田與見到了不一樣的學生時代。她不知道魏爽原來是個如此健談的人,那一個晚上,她沒有說過幾句話,隻是一個認真的傾聽者。
那一個晚上好長,月亮都出來了,他們和月亮一起行走。你聽過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嗎》?那一個晚上,賀田與的心裏來來回回都是這一曲。
終於快到學校了,魏爽從車上跳了下來。“下來走走吧!”
魏爽和賀田與並排走著,在有月亮的晚上,浸泡在洗發水的香味中,賀田與的心裏也隻想說一句:真好啊。
不過,魏爽就是那個總是能輕易澆她一盆冷水的人。“嗨,你怎麼走道姿勢那麼難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