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嘈嘈雜雜,好容易聚集起來的英雄終於在高老爺進香時才算安靜了下來,兩指多粗、一米多長的香燭插進園子中央的石頭大鼎,高虎高老爺這才抱拳,請大家坐下。
園中的高台上隻安排了三個座位,正中央的高老爺左邊是作為公正的楚天闊楚少爺,而右邊則是風情萬種的南宮可人,蕭少原低著頭,臉頰紅撲撲的,一想起與南宮小姐幾次相見的情景,便不自覺的發起燒來。
高老爺抱抱拳,“各位英雄”幾個字尚未說完,就隻聽清清脆脆,一聲“等等”。
一時間,漫天梨花飄落,白白的如夢一般,再抬頭,就隻見純淨如雪,四個白衣少年正抬著一張圍著白色幔帳的圓床從天而降,幾個妙齡的少女隨在周圍,白裙飄舞,衣香細生,神仙天降。
圓床落地,白色的幔帳輕輕撩開,就見一身白衣勝雪,黑發長長的瀑布一樣的傾瀉,隱隱約約的白紗遮著小巧鼻子以下的半張臉,飄飄渺渺卻依然辨別的出絕世容顏,秀目清澈,卻是寒光四射,蕭少原出神的看著,總覺得這眼光似曾相識,卻突地靈光一閃,這一輩子都難忘的瞬間,冰哥哥。
江湖上赫赫有名、平素裏大義凜然的英雄們全都長大了嘴巴,這般讓人震驚、如此美妙的情景,人間又能得幾回見?隻見那一身白衣如雪隨著微風輕舞,烏黑的秀發直垂在身後,輕紗遮麵,亭亭玉立,卻是難以掩蓋的風姿,人說空穀幽蘭,毫不染塵,大概就是這般的絕世佳人,一時間,隻覺得魂都在飄蕩。
高虎高老爺很是尷尬的清咳了幾聲,回了回神,才走下高台,“敢問這位姑娘……”
話未說完,就聽那原本清清脆脆的聲音重新響起,卻原來是陪在小姐身邊一個侍女樣打扮的女孩兒,“我們家小姐是如今名滿天下的玉林風玉少俠的妹妹,玉林聖女玉遙夕。”
高老爺抱拳的雙手微微一顫,就聽見身後早已擺好的椅子不受控製的發出“吱吱”的響聲,“玉林風”這三個字就足以讓人震驚,更何況來人是這般的不同反響。各路的英雄豪傑好容易抓住飄出去了好久的魂,這才覺得神智稍稍的清晰一些,就隻見玉遙夕端莊的站在院子中央,細細的裙帶飄舞,環佩叮咚,平靜似水,一如世外仙姝般的潔不染塵。
要對付天下的英雄本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事,牽扯上了那天下稱雄的第一殺手玉林風更是讓人頭疼,高老爺鄭重的抱拳,這麻煩還是不惹的好,“小姐此來,不知……”話未說完,又被攔腰截斷,“我們小姐是來參加尋寶的。”
高老爺浮在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卻依舊不能不笑,“香燭已經點燃,小姐可知大會已經開始?”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再參加嘍?玉遙夕輕輕的微笑,冷冷的眼中一片寒光。
高老爺心中打鼓,卻沒料想眼前忽的一條白色絲帶飄過,如利劍一般打在那兩指粗的燭火上,香燭“哢嚓”一下應聲而斷。再次震驚,也是不得不震驚,早料到玉林風的妹妹不簡單,卻不想一個女流之輩竟能這般的了得。
隻見那隨身的侍女一個輕蔑的微笑,掩不住的盛氣淩人,“怎麼樣?香燭斷了,這大會也算是還沒有開始吧?”
高老爺有些尷尬,一時訕訕也有些說不出話來,不過,玉林風這樣的人物不惹為妙,拱手為禮,“小姐可知要參加這次大會要有請柬方有資格?”
寒光粼粼,秀目如劍,輕紗遮住的麵容卻好似透著掩不住的一絲冷笑,眼前隻覺得金光一閃,隻聽“啊”的一聲慘叫,一片金葉子穿過人的喉嚨,直打在朱紅色的廊柱上。
等眾人回過神來,平素裏的江湖英雄早就栽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脖子上一條細如發絲的傷痕就是致命的傷口。蕭少原有些不安的扯扯哥哥的袖子,直到蕭少華轉過頭來,微微對著自己一笑,才稍稍的安靜下來。
韓世英倒是頗為沉穩的把金葉子從廊柱上拔下來,薄薄的一片,柔柔軟軟,能用這樣的葉子殺人於無形,再打入木質的廊柱中數寸,這功夫豈能隻用絕世來形容?仔細的辨別,才發現這金色葉子狀的利器還真是如假包換的純金,不得不再次感歎,這玉家兄妹真是有錢啊,哥哥殺人留玉佩,妹妹殺人用金子。
隻見玉遙夕身邊的侍女從那已去的江湖人身上掏出大紅的甚至染上鮮血的請柬,直遞在高老爺眼皮子底下,“這樣,算是有資格嗎?”
高老爺頓時被噎住,這樣的真實就發生在眼前,縱然殘忍,卻也不得不承認到此時也無話可說,無奈隻得回身,登上高台,對著楚天闊行一禮,求救,“不知楚少爺有何見教?”
楚天闊繃著臉,如蒼鬆一般坐在那裏,麵無表情,心裏卻是嘰裏咕嚕的一陣,這個老混蛋,這時候終於想起我來了?好麼,對付玉林風,這是那我當靶子呢吧?你聰明,我就是傻瓜嗎?